接還給孫先生讓他老人家解決。
孫先生聽說文舟生病,就把鄭監院還回來的那盆花找學生送給文舟。
佟先生下課之後發現文舟的桌椅邊都擺滿了,趕緊讓幾個學生給搬到他的院子裡去。
柏君放學前進來,看見自己桌上的寒菊,是鄭監院分發的,想著文舟今天沒來估計沒有,就抱著自己這盆回去。
黃昏時紅雲漫天,學塾裡安靜下來,蕭瑟寒風拂過樹梢,空蕩蕩的枝頭唯剩幾片枯葉顫動。
裊裊炊煙從膳堂的屋頂處消散,素色的牆壁泥灰剝落,觸手冰涼而粗糲。
柏君一手提著食盒,一手抱著個花盆,站在院門前便喚道:“以木,開門。”
文舟開啟門,表情冷冷的。
“我不過養個病,院裡不必這等體恤我吧?”
他腳邊的地上擺了九盆花。
“你是回來湊個‘十惡不赦’的?”
柏君與他對視片刻,把手上的寒菊擺過去,“不如‘十全十美’罷。”
文舟抱起胳膊,“美在哪裡?粉嫩嫩嬌俏可人?”
“……明日摘了泡茶。”
文舟眉梢一揚。
柏君只好道:“我摘。”
隨行的四個學生回來後見到同班同學倍感親切,大肆渲染詩會上種種以及詩文鑑賞的重要之處,宣稱往後必定萬分尊敬文先生,同窗聽聞後心有慼慼,傳言甚多。
文舟再次上課便笑道:“經此詩會,我深感受益匪淺,往後如果有哪位同學在詩文一課上學績優異,表現出眾,我一定為他多多爭取與講師同往出行的機會。”
學生們大驚失色,從此痛定思痛,再不敢造次。
文先生的嚴師之威也與日俱增。
寒冬臘月,屋子裡生了炭火,但還是有些冷,文舟夜裡被凍醒,起身去翻出一床被子,輕輕咳了咳。
隔壁傳來“篤篤”兩聲,是柏君用手輕敲木板,“凍著了?”
文舟剛想回答,沒忍住又咳嗽起來,過了少頃,門就被稍稍推開。
屋裡很黑,柏君披著大氅,端著一盞燭燈,“沒事吧?”
文舟搖搖頭,縮在被子裡。
柏君放下燈,吹熄了,過去摟著他拍了拍,“我暖著你,睡吧。”
文舟昏昏沉沉地睡了,第二日起來雖然有些頭疼,好在沒傷寒。
孫先生驚奇地打量眼前人一番,“你與文舟要出去住?”
柏君點頭。
孫先生皺眉,“啊這……你為何要與他……不,我是說為何你們一起……你們何時一起了?!”
柏君面無表情。
孫先生哼了哼,“他要是塊牛皮糖,你就是塊木頭……也罷,文舟這樣三天兩頭生病,倒不如你尋個暖和些的宅子養他,我看我家那一帶就挺不錯,平常時還可多看顧你們。”
柏君道:“嗯,已經買下了,正在收拾。”
“……你動作倒快。”
“不必稱羨。”柏君淡淡道。
“……”這話聽著隱約有哪裡不太對。
孫先生疑惑,但僅是交代了兩句,沒再深究,柏君回去就看到文舟翹著腳坐在院子裡曬太陽,神情無比得意。
“高興什麼?”
文舟揚一揚下巴,“我把那些花全送出去了。”
柏君意外道:“他們肯收?”
“誤會,不是送給講師,”文舟慢吞吞地糾正,“是送給學生,我說這是柏先生最喜歡的花,他們一聽都上來哄搶。”
柏君:“……”
“尤其是王珣,眼疾手快,仗著成績好別人讓她,一口氣搶了兩盆。”文舟嘖嘖感嘆。
新宅子收拾妥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