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人報案,沒有人深究,因為沒有人受傷。厙世炎費解地看著埋頭於清理現場的保全與清潔工人,遲遲沒有離開。他開始好奇,假如羅纖的意外生亡發生在去機場的途中,那麼之前又是如何躲過這一劫的?還是,因為他出現在羅纖的生活中,已經打亂了她原先的命定軌跡,災難都已經過去?
他清楚,沒有人會告訴他正確答案。來到這一時空,就算格溫多琳同樣是無處不在,他也不能輕易見到,除非對方自己想要干涉他的決定。
有那麼一瞬間,他失去了意識,紋絲不動地站在原地,彷彿被抽走了靈魂。無邊無垠的黑暗之中,刑天煠正藉助他的身體、他的眼睛看著一切。羅纖的背影漸遠,他情不自禁地伸出右手,方才她是握著這隻手的吧?
“我就知道你也會忍不住想來看看事態的發展,因為你的靈魂深處對這個世界存有好感。”一名年輕女子戴著一條七彩絲巾來至他的近旁,微笑著說道。“只不過……你到底想證明些什麼?”
“格溫多琳?”厙世炎使勁晃了晃腦袋,忽的清醒過來。
“逃得還挺快。”格溫多琳不由輕嘆了口氣,“可憐的傢伙。”
“逃?”厙世炎右手捂著額頭,困惑地問道。
“沒什麼,我在說一個朋友。”
“格溫多琳,”厙世炎指著狼藉的地面,“你知道這是誰做的,對不對?”
“我當然知道。”
“如果你想要我救羅纖,請告訴我將要發生的一切,我不可能時刻守護著她。”
“很抱歉厙世炎,我不能透露與此相關的一絲一毫。早在你同意來到這裡之前,我就明確地說過,我只是給你一次機會,一次爭取幸福的機會,最終結果不是我所能掌控的。”
“可我不是什麼偵探,你曾經說過羅纖的死是意外,可事實卻證明了她的死是人為的,更有謀殺的可能!”
“對你而言,無論是什麼造成了她的死亡,都只是意外,哪怕的確是謀殺。”格溫多琳堅定地說道。“一旦謀殺的假設成立,你所能做的只有去尋找線索和真相,沒有其他的選擇。要不然,你來這裡即是徒勞一場並將絕對空手而歸,包括原先關於尋求設計靈感及爭取更多時間的目的。另外,還有些東西是不會因為你的干涉而改變的。”
“我甚至感覺不到自己對她的情感,那不是愛情。”厙世炎不無自嘲地說道。
“你真的感覺不到?既然感覺不到又如何解釋你所謂的不是愛情?亦或是你感覺到了什麼無法確認的情愫,從而既帶著希望,又伴著恐懼?”格溫多琳悠然說道。
“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
“要不了多久,你就能感覺到了,相信我。”格溫多琳溫煦地笑著,“你還沒有找到那個永恆的瞬間,加上之前又有一些客觀因素限制,但很明顯,你潛意識裡並不排斥。現在你所需要做的就是等待,等待是生活的一部分。”
厙世炎不再辯駁,當他再次抬起頭時,格溫多琳已然離開。他向來認為壓抑是他靈魂的寫照,不曾想過誰會來改變這一事實。厙世涼說是因為他的忍讓使得他不快樂,其實他很清楚,除了忍讓之外,追求完美印象才是其痛苦的根源。他太在意別人眼中的自己,想要做到最好卻又苛求不造作,一旦有所偏差他會把責任都歸咎到自己的身上,那種矛盾、扭曲的心理是難以描繪的。
“厙世炎。”
在獨自坐上看臺後不久,耳邊便響起了華辛琪的聲音。厙世炎側首看了看牆上的數字顯示屏,不過一點十分。
“嗨。”厙世炎友善地點了點頭。
“我想了很久,雖然你的答案很明確,但我已經不可能像以前那樣面對官宇了,所以我準備和官宇分手。”華辛琪說完這句話後,認真地看向厙世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