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她又似乎想起了什麼,“可是,我記得中寰這次參與競標的只是施工權,沒有涉及到周邊建築群設計啊,奠基儀式不是這個週末開展麼?”
“關於這一點……我想……作為國內首屈一指的建築企業,中寰是不會讓這些工作旁落他人之手的,至少,他們完全具備了那樣的實力。”厙世炎努力做著補救,同時心中一陣酸澀,眼前這名鮮活的女孩,是否真的能夠健康地出現在幾年後的運動會擊劍場上?
“說得也是。哦對了,我翻你身份證的時候,發現你的皮夾裡有好多的現金和信用卡,你不怕被人劫財啊?”
“我整天騎著街車,誰敢來劫我的財?”
“這就很難說了,比如你不小心撞上了我,當場便暈了過去,要不是我一身正氣,敢於承擔責任,你現在還不知道在哪兒躺著呢。”
“肇事逃逸似乎會引來意想不到的嚴重後果。”
“你都暈成那樣了,上哪去找肇事者啊?TZM在上海不少見,再說我那車的塗裝可不像你的那麼顯眼。”
“巡警不是很多都騎摩托麼?而且,如果我記得沒錯的話,你車子的右側廂上花了枚造型立體的水晶圖紋。”
“休克之前的觀察力也那麼敏銳,很不容易嘛!”羅纖笑道,“不過那圖紋也不是永久性的,我隨時可以根據自己興趣換拉花。”
“也對。”厙世炎點了點頭。
“你平時除了設計之外,還有沒有別的什麼興趣愛好?”
“很多啊。”
“譬如呢?”
“騎馬,斯諾克,音樂,睡覺——”
“睡覺?”羅纖不由地打斷了對方的回答,同時一個挑眉。
“當然,因為我工作性質的關係,睡覺只是我內心深處的理想和願憬而已。”
“成人之後的生活壓力總是很大的。說到騎馬,我也有這個愛好,改天切磋一下騎術?還是先飆一把摩托,看誰做的成績更快?”
“騎馬樂意奉陪,但絕不飆車,太危險了,當然,去賽道買練習除外。”厙世炎說得很鎮定,他的坦然拒絕並未顯示出他的膽怯,反倒透出一份成熟,一份穩重,羅纖十分理解地點了點頭。“你呢,擊劍和騎馬,這就是你的生活麼?”
“不完全是這樣,我的大部分閒暇時間都用來約會,包括男人和女人,你知道,太受歡迎有時候是件非常痛苦的事。人們都愛我,可我卻不能這麼愛所有人。”
“就像擊劍館看臺上的那些年輕男孩?”
“你看到的只是其中一小部分,並且是最表面的東西。你的這張臉和你現在的身份,應該非常理解我所說的吧?”
“我為什麼要理解?”厙世炎玩味實足地笑道。
“我只是以為你能理解而已。”羅纖遺憾地聳了聳肩,“我發現你這人一點情趣都沒有,不過還是很可愛,我喜歡。”
厙世炎的反應有些遲緩,他稍勢定了定神,想要確認對方表情中的訊息。在對他說完這句話之後,羅纖又變得沉默起來,她像是在自我否定,用一種非常古怪地方式嗤笑自己。人的大腦神經在極度亢奮的狀態下,會引導主體做出異常表現,措詞與行為舉止都會有突發性的變化,而這番過程結束後,理智將重新佔居主導地位。意志與意念越接近堅定、完善的人,這種過程越是短暫,從而便造成了脾性上較為突兀的不穩定性與多面性。有時候就如同癲狂後的虛脫,讓人自己摸不著邊際,逐步喪失內心深處的安全、寬慰感。
厙世炎很努力並且很認真地想要去觀察羅纖,企圖從對方身上找到他一直追尋的感覺。可惜的是,即使有著無數的相似點,他們的相識、相處過程仍然過於短暫,不可能就此得到什麼理想答案。羅纖的極端情感表現獨具一格,那並非簡單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