掙扎想坐起,才使力,胸口劇痛,手一軟,跌回床上。
“別動,你身上有傷。”床邊有人道,手腕被人握住,搭兩指探脈象,指尖微暖。
我心中著急,手腕一轉掙脫開,摸到褚珀的頭,問道:“怎麼了?”
褚珀抓著我的手,滾燙的眼淚不斷落在我掌心。
抽噎聲漸漸響亮,褚珀嗚咽道:“阿……姐……”
“不要怕,阿姐沒事。”
輕撫他的頭安慰,我轉過頭看四周。
陳子敬的輪椅就停在床邊,素白衣衫,雙眸半斂。
真好,他沒有事……說不清是怎樣的情緒,我想要微笑,驀地鼻酸。
“大人……”
“嗯。”他溫和答應。
“我怎麼在這裡?”這不是我房間,如果沒有看錯的話,現在所在之處是內衙。
“有些人逃脫還未抓捕歸案,你在此處比較安全。”
我是怎麼來的,一點都不記得了。最後的記憶是,是在那個河邊……他們……他們怎樣了……
章嫂走過來給我掖了掖被子,掩不住的憂色,嘆了口氣道:“阿良姑娘,好好養傷,不要想太多。”
我沉默下來。
章嫂又嘆一聲,沒有再說什麼,溫柔拍打褚珀的背:“可憐的孩子。”
褚珀臉埋在我手心,不斷掉落的眼淚溼了被子。
我不知他是怎了,不安道:“褚珀……”
“阿姐……不要丟下我……我以為……以為你也要丟下我了……”他模模糊糊的哭喊。
……也……
我愣住,想起方才的噩夢,問道:“爹爹呢?”
褚珀慢慢收了聲音。
心是慌了,我不由語氣變重:“褚珀,爹爹怎麼了?!”
哭聲停了兩秒,以更放肆的姿態宣洩出來。
我心裡冰涼。
掙扎著爬起來,顧不得疼痛,一身冷汗。
章嫂忙制止:“阿良姑娘,你這是做什麼!快快躺下,哎喲,傷口又見血了!”
疼,一把抓住她,如落水時攀著浮木:“章嫂,發生什麼事了?”
章嫂欲言又止,一臉不忍,嘆了聲,別開臉去。
雙手發抖,我從來不知轉頭竟是如此艱難的動作,我幾乎耗費了全身力氣才轉過頭來,看著陳子敬,一字一字問:“大人,我爹爹是不是出事了?”
陳子敬眼睫閃了閃,憂色忡忡。
我的眼淚立刻落下,固執的祈求答案:“我爹爹呢?”
“他被人殺害了。”他眼睛半斂,這麼說。
我眼前發黑,身子如墜冰窖,發抖起來。
不!
“阿良姑娘。”章嬸不忍道,扶住我,“你要保重自己。”
不!不!
他,死了。
“這不是真的!”我不相信,求求你們,告訴我這不是真的!
“阿姐,爹爹被壞人害了!”褚珀哭叫道。
我如遭雷擊。
他死了,被人殺死了。
“誰?是誰!”我牙齒幾乎要咬碎,心裡滋生恨意。
他們沒有回答。
我嘶叫道:“是誰?”
“還未查出。”陳子敬這麼說。
我不信,他不肯告訴我,“是誰害了他?”
他一定知道,我盯著他,近乎怨毒的眼神。
陳子敬的眼睛盛滿慈悲憂傷,沒有說話。
爹爹從不與人結怨,與世無爭,是怎樣喪心病狂的人會害他!
恍如閃電劈過夜空,我好像明白過來,嘴唇都在哆嗦:“湯府的人,是湯府的人!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