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吃什麼都會吐出來嗎?”吳奈看著陳煜,壓低了聲音。
陳煜複雜的點點頭,想起粥滿堂店裡,顧笙在洗手間裡嘔吐,陸子初站在門口,靠著牆,因為隱忍,眼眸都是紅的。
他忽然開始擔心起來,那些擔心是用任何言語都無法描述的。
吳奈朝裡面又看了一眼,示意陳煜闔上門,待房門關閉,吳奈倚著門,掏出了一支菸,遞給陳煜,陳煜搖頭沒接,吳奈把煙點燃,吸了幾口問陳煜:“子初吃飯了嗎?”
“除了早餐,午餐和晚餐都沒吃。”
吳奈不說話了。
……
“她這麼嘔吐是深度抑鬱前兆,你把她交給我,我找她好好談談。”望江苑客廳裡,吳奈看著陸子初的背影,說了這麼一句話。
陸子初沒吭聲,但背影卻僵硬了許多。吳奈的那些話,無疑他並非無動於衷。
吳奈上前,拍了拍他的肩:“如果你不知道怎麼開口,我去跟她說。”
“不用,她沒病。”陸子初終於開口說話,但那樣的話音似乎之前就錄好了音,平淡漠然。
吳奈皺了眉,沉聲道:“子初,你應該明白,她根本就不可能完全康復。”
陸子初看著吳奈,目光懾人,“這話你不能說,除了我之外,任何人都不能說。”
“你這不是在愛她,縱容不是愛。”吳奈悲憫的看著老友:“子初,你也病了。”
陸子初沉默,竭力讓自己的語氣顯得很平靜:“我接受過心理治療,我知道過往暴露在別人面前會有多痛苦,不要對她那麼殘忍,你不知道我在西雅圖看到她的時候,她一個人坐在房間裡,沒有朋友,沒有可以說話的人,無法站在陽光底下,她跟家人對話偶爾會結巴,她獨處太久,把所有的話都藏在了心裡……吳奈,你試著想一想那種畫面,不管是誰看了都會忍不住流淚。”
陸子初眼睛裡有酸澀湧上來,彷彿烏雲積蓄的水汽。
室內有了令人窒息的沉默,陸子初從未跟吳奈提過西雅圖重逢阿笙是怎樣一種情形,這還是吳奈第一次聽他訴說。
“子初,你不能安排她的人生,她還有愛她的家人……”
“除了我,還有誰尊重過她?家人?如果她被家人尊重,怎麼捨得把她關在閣樓裡?”陸子初抬眼看他,語氣輕微,目光裡卻全是冷漠:“06年她在律師界嶄露頭角,辦理刑事案過程中,有人往君尚寄來了威脅信,我擔心她出事,又不敢讓她知道,寸步不離的守著她,每天車接車送,因為我無法接受她受到一絲一毫的傷害。那一年她20歲。27歲的阿笙是什麼樣子的?西雅圖多雨,閣樓裡有一股黴氣,老舊衣櫃上有著一排排牙齒印;她回到T市的第一晚,偷偷把燈開啟,不敢躺在床上睡覺,她想靠近我,卻害怕拖累我;我站的越高,她就越自卑,所以她不敢有***,就連跟我說話也是小心翼翼的。我怎麼不知道她生病了,無論是身體還是生理,她早已被時間給掏空了,所以……你讓我怎麼忍心把她交給你,讓你繼續掏空她?”
吳奈垂了眸,有些話語轟然倒塌,哀怨作響,良久後偏頭看著窗外,他救不了陸子初,如同他救不了他自己。
溺愛,她為什麼不能愛他
更新時間:2014…8…3 17:59:50 本章字數:3916
這天晚上,阿笙趴在床頭乾嘔,顏色暗沉的膽汁,裡面隱約可見血絲。
陸子初的臉忽然一下子就白了,沒有任何顏色,連思維也停滯了。
吳奈把陸子初請了出去,“我幫她檢查一下,你先出去。”
陸子初不在狀態之內,被吳奈推到了臥室外,額頭抵在房門上,呢喃著阿笙的名字,眼眶溼潤,不知道是在說給房間裡的吳奈聽,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