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知道小姐葬在什麼地方,但花五千萬美元去查,無論對我還是對江家來說都太誇張了。五千萬不是個小數字,為了讓你嫁給阿臨,我捨得花;但是為了其他事,我確實還是有猶豫的必要的。”
“想從你這裡問出訊息,好像比我想象中困難很多。”江夫人低垂下眼眸,沉沉地嘆息,“子衿,我想去祁門祭拜小姐,沒有任何惡意。我也記得那五千萬買的僅僅讓你同意嫁給阿臨而已。現在你們已經結婚了,我們之間算是銀貨兩訖,我沒資格再多要求你什麼,但是算我懇求你,能不能看在我為你弟弟解圍的份上,告訴我小姐的陵墓在哪裡?”
段子矜皺了下眉,“江夫人,別的先不說,那五千萬……”
“我會還給你。”
她的話還沒說完,就聽到身後傳來一道低沉兒冷漠的嗓音。
說的剛剛好也是她要說的話。
可是聽到這道嗓音的瞬間,段子矜渾身的血液都彷彿被他話語中濃烈到不停往外湧的寒意凍住了。
過了好半天,她才僵硬地轉過身去。
江夫人亦是蹙著眉心回頭,一眼就看到身後那個單手插在西褲兜裡,俊臉上面無表情到了極致的男人。
不知是不是秋末初冬的溫度太低,太稀薄,那些冷冰冰的寒氣,就透過面板一個勁兒地往骨子裡鑽。
段子矜覺得自己的肺裡好像突然被引爆了什麼,空氣在一秒之間迅速被消耗殆盡。
她喘不上氣來,只能感覺到胸腔裡盛滿空洞洞的慌,交織著引爆時那種撕裂的疼。
——你不要想這麼多,我嫁給你,沒有其他理由,只是因為我愛你。
——悠悠,你這樣說,我就這樣信了。如果有一天我發現你騙了我,我不知道自己會做什麼。
——我不會騙你。
……
面前不遠處的男人還是西裝革履,從頭到腳都是一絲不苟的樣子。
就連那張清俊無瑕的臉上鐫刻的深沉,也和平時別無二致。
如果不是看清了他那雙晦暗沉鬱到透不進光的眼睛,段子矜真要信了現在他還是平常的他。
“江臨……”她一下子就顧不上其他的,跌跌撞撞地朝他跑去,最後一步腳下好像被什麼枯枝絆住,幸好她手忙腳亂地抓住了他的胳膊,才沒有摔倒。
比起她的慌張不知所措,男人實在是平靜冷淡到了另一個極端。
他淡淡低頭看了眼抓住他手臂的女人,沒伸手推開她,卻也沒伸手摟住她,就任她的五指在他熨帖整齊的西裝上攥出難看的褶皺。
在段子矜組織好語言之前,他先開了口:“我聽到的這些是真的嗎?你欠了她五千萬,是嗎?”
段子矜很想從他的語氣裡分辨出什麼,可是他的嗓音實在太低沉太平淡,什麼也沒有,就像是往常聊天那樣。
在她的怔愣中,男人繼續道:“回答我。”
段子矜閉了閉眼,咬牙道:“是。”
“嗯。”男人低低應了一聲,不再看她,抬頭望向那個表情很不自然的中年女人。
目光對上那張似曾相識的臉的時候,江臨還是忍不住有些微末的失神,眼底似乎被勾起了薄薄的霧靄。
片刻後,他的眸光又沉冷下去,“五千萬美元,明早之前我讓人打到你賬上,別再費心思從她身上套話了。我母親葬在什麼地方,和你們一點關係都沒有。我會盡快安排專機,等你休息夠了,立馬回去。”
江夫人臉色一白,咬了下唇,平穩的語氣稍有壓抑的顫抖,“我不急著回去,虞先生說,你還有事情要問我,我在國內多留一段時間……”
“不用了。”男人湛黑的眸子裡滿是幽沉和冷漠,說這句話的時候,低頭看了懷裡的女人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