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之間就爆出了一聲巨響。
像是什麼東西砸在了玻璃牆上,又狠狠掉在了地上,摔得七零八落。
抱著資料夾的女人嚇得差點坐在地上,虞宋和周亦程對視一眼,不約而同就要往裡闖。
門還沒開一半,裡面就傳出深沉而冷肅的嗓音:“門關上,誰也不準進來!”
虞宋只得又擦著冷汗帶上了門。
“怎麼回事?”段子矜雖然不至於嚇成小秘書那樣,卻也被剛才那一聲刺激得心臟驟然跳了兩下,現在整個人都有些不舒服,她撫了撫心口,一雙細眉擰成了一個結,“誰在裡面?”
玻璃牆的隔音很好,根本聽不見裡面在說什麼。
虞宋嘆了口氣,“是傅總。”
“傅言?”段子矜詫異地挑起了眉梢,“他為什麼在這?”
米藍呢?她一個人在家嗎?傅言不在家陪她,跑到公司來幹什麼?看樣子好像還惹惱了江臨。
虞宋抿著唇角,眼觀鼻鼻觀心,低頭不語。
身後孫穎幾步跟了上來,壓低了聲音道:“你還好意思問?傅總因為你得罪了江總,現在在裡面捱罵!”
因為她?段子矜怔了下,便也懂了這其中的緣由。
江臨親自下令處罰她,最先打的自然是傅言的臉。
段子矜不禁收攥了拳頭,指尖深深掐著手心。心裡彷彿被人按了一把圖釘,密密麻麻的疼。
江臨就這麼想讓她難堪?
當孫穎反應過來的時候,段子矜已經推門而入了。
“段工!”她大驚失色,忙要上去追,不期然卻撞上屋裡兩道掃向門口的視線,深沉,銳利,不怒自威,冷得讓人如墜冰窖。
是辦公桌後面的男人看了過來,不知是在看段子矜,還是在看她。
孫穎的腳步當時就定在了門外,心上猶如疊了一座山。
直到段子矜微微掩上門,半張半合的玻璃門地擋住了屋裡男人的眼神,壓力驟然撤去,孫穎才像重新活過來似的,大口大口地喘著氣。
這段工,真是不要命了!
虞宋亦是震驚不已,看著半掩的玻璃門良久,忽然舉步走向不遠處的一男一女,低聲問:“穆小姐,Dylan先生,這是怎麼回事?”
*
八月底,氣溫還是高得讓人窒息。可是Legacy總部大樓23層的辦公室裡,卻與室外截然不同。
或許是空調開得溫度太低,或許是因為屋裡冷凝的氣場,段子矜總覺得一進來的剎那,渾身的毛孔都被凍僵了。
辦公桌後面端坐著一個修長而俊朗的男人,黑色的西裝,深色系的襯衫,將他的氣質襯得無端陰沉。
英俊的臉上一雙烏黑的眸子如兩枚成色極好的墨玉,通體冰涼,且深邃無底。兩道俊眉盤踞在高蜓的眉骨上,可以看出男人此刻是餘怒未消,一貫的深沉內斂中帶著幾分收放自如的張狂,使整張溫淡俊漠的臉都顯得比平時凌厲了許多。
傅言站在她面前幾米處,背對著段子矜,她看不到他此時的表情,只能看到辦公桌後面那個男人幽深寂冷的眼神。
心跳停了幾拍,段子矜忽然想起什麼,回過頭去看了一眼身後的地面。
地面上有一隻摔碎的筆筒,瓷片散落,剛才那一聲巨響,恐怕就是男人用它扔在了玻璃牆上。
段子矜還在發怔時,寒冷的嗓音自辦公桌後方響起:“誰讓你進來的?”
她回過神,傅言好似這才感覺到有人來了,亦是回頭看了她一眼。
湛清的鳳眸裡揚起一片霧,看上去有些複雜。
段子矜對上傅言的臉,心裡“咯噔”一聲。
他的下顎隱約可見泛青的胡茬、頭上頂著凌亂的黑髮,雖不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