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邵玉城眼尖地看到不遠處的圓桌附近,幾個身材精壯健碩的白人保鏢。
他眼皮一跳,皺了皺眉,在人群中四下一望,果然看到了一個年級稍長、五官立體深邃的西方人,身邊還跟著一位金髮碧眼的姑娘。
“傅三,伯暘,看那邊。”他低聲急促道。
傅言和商伯暘聞聲,循著他的目光看過去,頓時臉色都冷了不少。
“江家人居然也來了?”商伯暘的嗓音像從冰窖裡發出來的,“誰給他們的請柬?”
傅言語氣冷淡,手裡的酒杯卻無聲攥緊,“大哥從我手裡要了三張請柬。”
一張是他自己的,一張是姚貝兒的,他們不屬夫婦,也沒有親緣關係,所以必須寫在兩張請柬上。
最後一張,大哥讓他留白。這樣看來,是他送給了江逢禮,江逢禮帶著他女兒來了。
幾個人還沒理清思路,米藍突然眸光一閃,冷不丁地問了句:“為什麼是從你手裡要請柬?”
傅言的面容有一瞬間的空茫。
邵玉城已經搭話了:“因為宴會是他手底下的人安排的,請柬送誰,自然也是他說了算。”
傅言沉著臉,鳳眸裹著無盡的涼意,掃向邵玉城。
邵玉城覺得自己的臉好像被刀割了一樣疼,他奇怪道:“我說錯什麼了?”
猜想得到了證實,米藍愣了半秒,又陷入了更大的疑惑——請柬是傅言帶給她的,那時他未做隻言片語的解釋,她還奇怪主辦方為什麼要給她送請柬。原來主辦方就是眼前這個男人!可是,他這麼做究竟是什麼意圖?
她若有所思地盯著傅言的側顏,久久不語。
*
晚宴持續到十點半才結束,姚貝兒坐在後臺的化妝間裡,手中還握著那份具有法律效益的股權轉讓書。
男人送走了賓客,回來的有些晚,見她翻來覆去地審視著那份對她來說言辭拗口、專業又複雜的合同,用力抿了下唇角,聲音溫淡地開口:“貝兒。”
化妝間裡的女人看過來時,美眸間笑意溫婉,襯得她整張臉嬌豔得令人窒息,“阿臨,都結束了嗎?我們是不是可以回家了?”
她原本一直都是個盛氣凌人的女人,卻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也學著變得通情達理了。
仔細想想,這些變化……好像都是在段子矜出現之後才發生的。
不僅她變了,他也變了。
男人伸手鬆了松領帶,英俊的眉宇透著淡淡的疲倦。
他似乎真的很久沒休息好了,眼睛裡佈滿了血絲,儘管如此,他身上的氣質仍舊是從容不迫的,“先等等,我有話對你說。”
女人微怔,而後揚起溫柔的笑容,“這麼巧?我也有話對你說。”
江臨的眸光凝滯了片刻,走進化妝間裡,順手帶上了門,“你先說。”
來不及思考他這個動作的深意,姚貝兒遲疑了兩秒,精緻而絕美的臉龐蒙上懊悔之色。
“我想跟你道歉。這段時間是我太無理取鬧。明知你這麼愛我、縱容我,我還……”她沒說下去,只低低道,“對不起。”
“貝兒。”江臨緩緩開口,“不用跟我道歉,本來就是我有愧於你。”
他的語氣清淡,毫不責怪,可聽在姚貝兒的耳朵裡,這份清淡卻更像是無關痛癢的漠然。
她忽然有些摸不準他的意思了,“江臨……”
姚貝兒邊叫他,邊緊張地站起身,想向他的方向走去。
他明明就站在不到三米遠的地方,為什麼她竟有種再也走不到他身邊的錯覺?
江臨的眸光靜靜落在她攥在手中的股權轉讓書上,遠山般的眉峰繚繞著霧氣,眼底的情緒叫人看不分明,“有了這17%的股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