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是為了演戲,但畢竟把段子矜打下水的人是她,米藍心裡還是帶了幾分愧疚,“子衿,我們去棚裡吹吹頭髮,把衣服先換了。”
段子矜看向安鄴,見他也沒什麼話要叮囑了,便跟米藍去了。
姚貝兒目送著她們離開,美眸愈發沉冷,問道:“安導,不知道是什麼意思?”
安鄴沒說話,攝像老師忽然從一邊趕過來,把剪好的幾條帶子放進電腦裡,“安導,您看吧,這是剛才側位放大後的所有表情特寫。”
說完,攝像老師搖頭不可思議地嘆道:“真不敢相信她是個業餘的演員。”
安鄴的眼神倏爾變得深沉犀利,僅僅一霎又不見風波了,他寒凜地笑道:“她算什麼演員?”
段子矜不算演員。
她根本就不是個演員。
她在沒上過一天表演課的情況下,把影后都拿捏不準的衛傾城演得讓人想要拍案叫絕。
她算什麼演員?
她簡直是個天才,鬼才!
衛傾城是個非常矛盾的角色,她深愛著男主角,又為了保全他的性命,迫不得已離開他。
全天下都不理解她,男主角從鬼門關闖過一圈回來之後甚至對她做盡了過分之事。
姚貝兒只能演出衛傾城一半的靈魂,她演的角色,可以清晰地讓人感知到衛傾城對男主角至死不渝、海枯石爛的愛。
但這遠遠不夠。
衛傾城該也是恨的。
恨天道不公,恨命運多舛,恨她愛上了一個永遠不能和她在一起的男人……
她連那個男人都恨。
安鄴審視著攝像老師剪出來的片子,半晌道:“刪了吧。”
這樣完美的衛傾城,會讓他忍不住想剪掉整本帶子。
所以,這一幕留個剪影就夠了,他不能為了幾幀特寫,把整部電影當掉重來。
姚貝兒勾唇一笑,“安導,段工程師只是個新人,您對她要求別太苛刻。”
安鄴不動聲色地眄向姚貝兒,“那姚小姐去給新人做個示範?”
姚貝兒面色一僵,隨即笑容又回暖,她攏了攏頭髮,漫不經心道:“算了吧,您讓她多試幾次說不定就找到感覺了。”
安鄴轉頭看向攝影棚,卻是沒再搭理姚貝兒。要不是傅總再三叮囑他要照顧好這位姚小姐,以他橫行影視界數載的脾氣,就算是按也得讓人把她按進水裡去。
在攝像機面前,就算貴如影后,身份也不過是個戲子、演員。從內到外都應該為凸顯角色而投入。
她到底是怎麼拿下影后的?
安鄴從導演椅上站起來,朝攝影棚的方向走去。
段子矜正好吹完頭髮,換了另外一身同樣款式的、乾燥的衣服,補了個妝,在米藍的陪同下從棚裡出來。
“導演,剛才的戲是我自作主張加上的,您要是認為不合適,我們重新拍一遍,完全按照劇本進行。”段子矜兩道彎彎的秀眉都快蜷在一起了,即使化了妝,仍然掩不住她眼底的青蒼和病態。
這種天氣一遍一遍往水裡跳……
想想都讓人頭皮發麻。
段子矜全身的毛孔都冷得發抖,可是想想片酬,又想想客戶可以不追究集團的責任,她還是咬牙忍了。
只是便宜了姚貝兒那個女人,坐在監視器後面指不定怎麼笑話她呢。
安鄴卻忽然問道:“一模一樣的場景,一模一樣的情緒,讓你再重現一次,做得到嗎?”
段子矜愣了一下,“重現一次?”
米藍的眉心跳了跳,亦是不解地看向導演。
安鄴在二人的注視下頷首,從兜裡摸出一根菸點上,解釋道:“裝置只有一臺,剛才拍的是側面近景,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