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之間比起商業上的競爭對手,倒更像另一種層面的敵人。
現在可好,Nancy和江臨站在一起,段子矜身後則是唐季遲在保護。
這一幕,只差一個凳子兩盒乾果了。
江逢禮忍著笑,表情嚴肅得滴水不漏,江姍不知什麼時候也到了正廳的門前,下巴都快要磕掉地上了,“爸,這幹嘛呢?”
明明幾個人都沒動,怎麼就能莫名讓人感覺到兩股渾然的氣勢從一站一坐的兩個男人身上壓向中央,狠狠撞擊在一起。
段子矜的目光從江臨身上挪開,看向了那邊的女人。
她的眉心凝然,表情未有半分波瀾,可是唐季遲平視著前方的視線裡,卻剛好看到她輕微顫抖的手指。
Nancy,是她的噩夢,是她這六年來所有不幸的源泉。
可段子矜卻偏偏連恨都不能恨。
因為江臨的命,是Nancy救回來的。
這種情緒很複雜,一時間讓她有些無力招架,而且她此時並不能確定,Nancy是不是已經查清楚她的身份了。
段子矜記得,五天前江臨抱著她離開玫園時,Nancy曾以一種奇怪的眼神打量著她,像是看到了一個久別重逢的故人。
可是她這兩天翻來覆去地想了很多遍,進入江家以來,除了她和江臨私下裡說話之外,沒有人提到與段悠有關的一絲一毫。多數時間他們都稱呼她為“子衿小姐”,叫出她的姓氏的機會更是少之又少。
再加上她與六年前相比,容貌也有所改變。連邵玉城這種曾經與她打過不少交道的人都沒能一眼認出她來,更何況她和Nancy連面都沒見過一次。
六年前以黎南希的身份出現在段子矜面前的,根本不是她本人。
那麼……她究竟是知道了,還是不知道呢?
段子矜想著,心不由自主地在沉默中揪緊了許多。
這時,耳畔卻陡然響起淡漠而寒凜的嗓音:“還不過來?”
她渙散的眸光微微凝了凝,看向說話的男人,腳尖剛要往前挪,卻又觸上了Nancy含笑的眉眼。
Nancy應該是聽不懂江臨在說什麼的,可她臉上這種優雅而雍容的笑,讓段子矜隱隱感到一絲不安……她好像永遠都只會這樣笑,又好像這種笑容已經成了習慣,不具有任何意義。
段子矜的踟躕被男人看在眼裡,他原本疏淡的眉峰遽然一蹙,怒意隨之而來,“段子矜,別讓我說第二遍。”
說著,江臨又冷冷瞥了唐季遲一眼。
段子矜真的和這個男人在酒店待了一個晚上?
即使他比誰都確定,他們之間不會發生什麼,仍是壓抑不住心裡那股蹭蹭往上冒的火氣。
尤其是他知道唐季遲也對他的女人存了些異樣的心思。
曾經和貝兒在一起的時候,看她拍過性感的寫真,也出演過各種尺度的影視作品,後來奪得影后的桂冠,亦被不少男人奉為女神,但江臨從來沒有對此表達過任何不滿,更不會橫加干涉。
那時,他以為這叫做信任和理解。可是事到如今,看到唐季遲站在段子矜身後,他才懂得,曾經的信任和理解,是因為他不愛姚貝兒。
這世間,唯有眼前的女人,他容不得任何男人對她有半分覬覦!
他最後一次對她說:“過來。”
段子矜的眉尖輕輕顰著,看上去卻沒他那麼煞氣濃厚,“江臨,你叫我回來,就是為了讓我看這一幕嗎?”
她說著,眼神似有若無地瞥了下男人身邊傾城而優雅的女人,Nancy。
江臨的眸光暗了暗,嗓音啞得像砂紙在摩擦,“我說過了,她只是我叔叔家的女兒。”
段子矜聲色未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