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馬在撒歡似地狂奔,我嚇得大叫:“你快出去,快出去拉著馬韁啊,啊啊啊,我要死了,啊啊啊,血滄瀾!”
葉痕只好退出馬車去控馬,但我卻一個人在車裡納悶地想,我為什麼要喊‘血滄瀾’,這是誰的名字,為什麼我會喊出來?
頭忽然開始劇烈地開始疼,汗滴從額前掉下來,我抓著頭頂的頭髮,拼命地撞著馬車壁。
你伏法吧!
頭疼的時候,我就蜷縮在地上,用腦袋去撞一旁的木頭。
每當我念“血滄瀾”的名字時,我的腦袋好像就好受一些,我也不知道這名字是誰的,是什麼,也許他只是我以前養過的一頭豬的名字,但它的確有治癒的療效。
我像唸經一樣的念,漸漸地就忘記了疼痛,隨後安靜下來。
可是疼痛總是一陣一陣,像天上的雲始終會飄來又飄走一樣,我不知道它什麼時候又飄在我腦子裡,讓我想撞死。
葉痕聽到我念那個名字,就有些不想理我。他一路都沒有同我說話,只是偶爾還會掀開馬車的簾子看看我。
他是通緝犯,我可不能讓他老是盯著我,我也瞧出來了,他不喜歡“血滄瀾”這三個字。只要我一說這三個字,他就會放下簾子回過頭去好好駕著馬車,像孫猴子的緊箍咒一樣。
馬車顛簸了一路,停在一家小客棧。葉痕回頭扶我下來,我望見一旁樹底下站著一個小孩,於是趁葉痕與小二要房的空擋,竄過去同那小孩說:“嘿,小朋友,那個白髮的男子是個通緝犯,快去報官抓他,他的腦袋值這個數。”我比劃了了個八。
那小孩瞪大眼睛:“八文錢?”
我一手掌拍在那小孩腦袋上:“能有點出息嗎?八百兩!”
小孩嘴邊掉出了一甩子口水,拔腿狂奔去了。
葉痕瞧我站在樹下同小孩說話,眼裡流露出愛戀。我裝作無事地湊過去,與他在客棧裡住下。
葉痕一邊幫我收拾床鋪,一邊說:“這裡暫時不會被人發現,我們可以多住幾日。”
我往床上一跳,將被子蓋好了,露出個腦袋望著他,心想他得意不了多久了。
夜初上,葉痕也累了,他脫掉鞋子躺倒在我身邊,閉著眼睛熟練地將我抱住,沒過多久便睡著了。
我心裡害怕,卻有些享受。他睡覺的樣子很可愛,嘴巴微微撅著,我忍不住用手指去碰了碰。
我下定了決心,悄悄地起身,命小二端上酒菜。付錢時我拿不出來,想到剛才看到葉痕是將腰佩拿給小二去當了做宿夜費用的,於是便將他那白綢子衣袍拿給小二,吩咐他當了做酒資,全給我拿最烈的酒、最貴的菜來。讓他一喝一吃便喝個昏天黑地,官差來時也沒有力氣逃才好。
小二上酒菜時,葉痕果然醒了。他扶額走下來,在我身前坐下,摸摸我的頭頂昏昏地問:“怎麼沒瞧見我的衣裳?”
我說:“送去洗了,你的衣服已經臭了。”
葉痕看我的眼神更迷離了。我禁不住瞅了瞅遠處的銅鏡,看我有沒有他眼神裡那樣好看。
我不停地給他倒酒,他見我這麼殷勤,就喝得十分配合。還不到半刻,一罈酒就見了底。還好是用他的衣服當的,我一點都不心疼。
我正勸酒在興頭上,頭忽然劇痛起來。這疼得可不是時候,葉痕放下碗筷將我打橫抱起來,三步兩步把我放在床上。我只好念起“血滄瀾”的名字來解疼。
葉痕將我抱緊坐在床上,輕輕說:“很快就會過去,如果疼就撞我的胸口吧。”
我一把推開他:“不要碰我,我自己喊一喊就不疼了。”
這一次痛去得很快,只說幾句話的功夫便緩解了。但我看準了,只要我喊“血滄瀾”,他就不會走近,於是我仍舊裝作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