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言勾了勾唇角,取出帕子輕拭薄汗:“姐姐這是在拿我撒氣兒呢,從前在府上咱們又不是沒經歷過,難不成入了宮就嬌氣了不成?”
雲遲張了張嘴,還是沒說出什麼,只是攙扶著君言繼續站著。
待到君言拿著帕子的手已青白,身子有些搖搖欲墜之時,裡頭的雁字姑姑才不緊不慢的走了出來,看了君言一眼,驚道:“喲,小主這是怎的了。是奴婢疏忽了,咱們小主起了身子抄寫聖祖遺訓不便打擾,現在才得了空。小主快隨奴婢進去吧。”
君言用力扯了扯唇邊,開口聲音已有些沙啞:“有勞姑姑。”一旁的雲遲攙扶著君言走入正殿,隨著她福身行禮:“妹妹給姐姐請安,姐姐萬福。”
上首的青衣看她面色青白,心下才暗笑了幾分:“妹妹這是怎的了,面色如此不好,快快起來。雲遲,你是怎的伺候你家小主的?”
雲遲忽的跪倒在地:“芬儀小主饒命,咱們小主兩個時辰前就候在柔福宮外頭了,只是雁字姑姑說您還歇著,待到現在才喚了我們進來。咱們小主身子剛愈……”
青衣假裝不知,當下喚來雁字:“此事當真?才人是我的親妹妹,你怎的如此不知事?還不自個兒下去領了罰。”
雁字垂下眼眸:“奴婢該死,只是小主如今身陷囹圄,被太后娘娘罰了禁足並抄寫聖祖遺訓,此事皆由才人所起,奴婢替小主氣不過才……”
“糊塗東西。本主何時讓你如此自作主張了?”青衣與那雁字一唱一和,好一場主僕情深。君言半晌才開口,聲音已是好了許多:“姐姐恕罪,妹妹無礙的。昨日之事的確皆因妹妹而起,姐姐要打要罰,妹妹都是沒有半句怨言的。”
君言頓了頓,嗓子早已乾涸:“方才君言也替姐姐去了壽康宮請罪,幸得太后娘娘不怪罪,還賞下了些東西,想著姐姐這兒怕是有奴才拜高踩低,這才送了過來。”
青衣聽她一席話,嘴角抽了抽,硬是換上笑顏:“如此還真是辛苦妹妹了。霜遲,還不好好收著。”
青衣話鋒一轉:“不過妹妹是知道的,太后娘娘命我抄寫聖祖遺訓百遍,此種是不允有人打擾的,故雁字也是按章辦事,妹妹別放在心上。”
君言面上惶恐:“姐姐不怪罪妹妹昨日魯莽已是大恩,怎的還會記恨雁字姑姑,雁字姑姑如此忠心,妹妹也替姐姐高興呢。”
“如此就好。”青衣點了點頭,使了個眼色給霜遲,霜遲這便開口:“才人小主與我們小主姐妹情深向來是後宮之中羨煞旁人的,如今我們小主被罰了抄寫聖祖遺訓,才人小主難道不覺得應該……”
還未等君言接話,這邊的青衣就厲聲道:“瞎說什麼呢?本主怎會捨得讓自己的妹妹來寫這些,百遍遺訓,這若是寫下來,妹妹的玉手可還在?”
君言心裡冷笑,面上關切:“妹妹自然願意替姐姐分憂的……”
說到這裡,青衣的面色又好看了些,剛想再推脫一二,卻聽君言下文:“只是太后娘娘那兒喚了君言日日去侍奉,怕是……”
青衣的臉色再也繃不住了,硬是從嘴角里擠出幾個字:“你說什麼?你入了太后的眼?”
君言面上頗有些不好意思,輕聲道:“算是託姐姐的福呢,今兒妹妹去太后娘娘宮中請安之時,娘娘偏巧犯了頭痛之症。妹妹前些日子調養身子在暖香塢裡無聊,也翻看了一些書籍剛好能緩解娘娘症狀。”
青衣咬著唇,半天沒有接話,君言也不介意,自顧自的往下說:“太后娘娘鳳顏大悅,誇了妹妹幾句,便說日後若是得了空,可常常去她宮裡坐坐。妹妹方才從壽康宮裡出來,王嬤嬤還送了一路呢。”
君言說到這兒,才抬起頭對上青衣的眸子,見她面色不愉,僵了僵笑容,小心翼翼道:“姐姐可是不高興了?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