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紹鎮附近也突然多了一支神秘的水匪。藏在蘆葦盪裡專門搶劫日本人和親日派的商船。他們神出鬼沒,搶完人就不見蹤影。也沒個固定的窩點。
竹內被這夥人搞得焦頭爛額。抓了幾回都是撲空。最要命的是這夥水匪武器裝備還挺先進。明明是散兵遊勇,扛出來的傢伙卻有一樣算一樣,火力極猛。對手在暗他在明。打一槍,搶一票,他們就換個地方。確實讓不少人吃了大虧。
這天夏南星還在醫館,阿貴就跑來找他。說家裡又來人了。竹內帶著一隊人馬又跑到夏家來了。
這些日子,日本在華國到處惹事生非。他們已經完全不想掩飾自己赤果果的野心。竹內身上那張人皮眼看著也就要披不住了。尤其是最近一直被人時不時的偷襲,吃了不少虧。上頭對他也頗為不滿,已經好幾次發文讓他處理好相關相宜。
竹內這個人向來自負聰明。他能真正看得上眼的並沒有幾個。被人指著鼻子罵無能,就算對方軍銜比他高,他依舊會覺得丟臉。為自己被人擺了一道而生氣。而且他多方打聽,隱約探聽到了一個訊息。這個到處給他惹麻煩的不是別人,如果不出意外,應該就是那個他並沒有看在眼裡的夏家的下人。
在竹內勉強能抬眼看上一眼的人當中,夏南星絕對算是一個。雖然他們的立場不同不能站在同一陣線。可竹內對夏南星總有種抑制不住的欣賞。他高傲冷漠在竹內眼裡都算不上缺點,反而有種別樣的高貴。
隔了許久再次見到他,竹內依舊忍不住被他精緻絕美的容貌驚到了。
「許久未見,夏先生風采更勝往昔。」
夏南星半垂著眼,「竹內先生想說什麼麻煩直接一點。你我並無交情,用不著說這些客套話。」
竹內苦笑,無可奈何地說:「夏先生,你對我的成見實在太深了。我對你說的每一句話都真心話。我是真心實意想和夏先生交朋友,是你不願意而已。」
夏南星點點頭,順著他的意思絲毫沒打算挽回一下,直接乾脆地承認,「沒錯。」
什麼朋友?怎麼做朋友?且不說日本人在華國土地上犯下的屢屢罪行。單是他害了王廚娘,又害得虎子無家可歸。夏南星也絕對不可能和這個人心平氣和的坐下來交朋友。
竹內一臉惋惜,「我對夏先生其實並無惡意。」
聽他這麼說,夏南星一時有種啼笑皆非的感覺,「蘇城監獄的事,竹內先生似乎都忘了?」當時為了逼夏南星露出破綻,逼問他虎子的去向。這位竹內先生可是隔著牆給他上演了一出出酷刑。現在卻在這兒講什麼交情,這話說出來他也不臉紅,真是好厚的臉皮。
竹內臉上笑意不減,「此一時彼一時。我對夏先生本人向來是很欣賞的。」
夏南星連「多謝」都懶得說,擺擺手阻止他繼續套近乎,問道:「竹內先生今天過來找我又有什麼事?如果我沒有說錯,我並無犯事,是個奉公守法的醫生。竹內先生動不動就帶著這一隊人馬過來想幹什麼?」
夏家是紹鎮的世族。眼下日本人在華國雖然到處點火,用的卻也是兩手政策。一手硬,高壓威逼;一手軟,懷柔利誘。竹內從紳城到蘇城,一路結交了不少「好朋友」。向來是戴著溫和的面具,走懷柔路線。
因為虎子的事,他把夏南星「請」到了蘇城監獄。最後他全身而退。已經得罪了不少與夏家交好的鄉紳氏族。若是再無憑無據動到夏南星,只怕犯了眾怒,前期結下的「善緣」和投入,都要白白浪費了。
夏南星義正辭嚴,竹內也只能笑裡藏刀。並不直接與他翻臉。
「最近我經常運一些湯屋必要的東西來蘇城。卻經常被一夥水匪打劫。有人告訴我說匪首應該是夏家以前的下人,虎子。你是他的舊主,我這才過來問問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