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竟然決然斬道。
氣血翻騰如海,狂風大浪不能停歇,他終於轉身,騎著翻山獸離去,不知行了多遠,不知日升日落幾許,終於,再也壓制不住翻騰的氣血,哇地一聲,噴出一口血來。
為什麼?
葉知秋茫然地看著地上的血漬,烏黑暗沉,腥氣撲鼻,竟是不知不覺,已受了暗傷,這是積在胸中的瘀血。
“不就斬個道……怎麼他受的打擊好像比我還大?”
林莫南顯然莫名所以,斬道後損失最大的是他自己好不好,雖然他另有收穫,因禍得福,但那顯然跟葉知秋無關了。
“還說要彌補呢,連一塊靈石都沒留下……”
鄙視了葉知秋一下,林莫南又陷入取捨中,無意識地摸摸頭髮,這回頭髮不知又要愁白幾根,他離青春年少四字是越來越遙遠了,阿歡說得對,養家的男人傷不起。
最後還是決定給姐弟倆購買靈藥,草屋嘛,沒事,看樣子還能再堅持一段時間,真要倒了,大不了直接露宿,反正修煉到煉氣期之後,就無懼寒熱了,林莫南倒是畏寒,但不是畏外寒,而是他體內無陽,不生溫熱,不過修煉養生經以後,體內凝聚了一絲後天元陽,他的身體好了很多,露宿問題也不大,實在不行,抱著三個毛團取暖也行。
☆、落花有意流水已無情
接連下了幾天雨,不適合去坊市,林莫南就撐了一把竹柄傘,悠閒地開始進行久違的消遣活動,垂釣。
身後,葛無缺還在雨中拿竹劍橫削,這小子最終還是要走劍修的路,劍舞已經練足了兩年,現在學習的是基礎劍招,對此,林莫南沒別的指點,只告訴他,每天練足六個時辰,風雨不改,五年後才可以正式學劍道。和葛金不同,對葛無缺,林莫南抱有更大的期望,所以磨的時間也更長,何況葛無缺的功法就叫磨劍訣,就更要好好磨一磨。
雨中竹笛聲聲,清靜平和,就連這飄搖的雨簾,也似乎隨之清靜平和下來。葛笑笑的清平樂,吹得越來越入味三分了。
三隻毛團難得的沒有在外頭追打嬉戲,而是趴在草屋裡,靜靜地聽著笛聲。
“林莫南。”
突如其來的聲音,打破了這份靜謐和諧。葛無缺依然全神貫注地竹劍橫削,但竹笛聲已經中斷,頂著兩個丫髻的少女腦袋並著一黑一白一斑三個毛茸茸的小腦袋一起出現在視窗,瞪眼張望。
林莫南已經在打瞌睡,被這一聲喚驚醒,差點一頭栽進溪水裡。
“葉公子?”
他驚詫莫名,葉知秋怎麼又來了?送靈石的?一念及此,他頓時滿懷希翼地盯著葉知秋的雙手,空的……哦,應該看儲物袋,誰會把靈石拿在手裡啊。
葉知秋緩步上前,雨水落在他的頭頂上方,彷彿遇到無形氣勁,被彈到一側,紫袍玉帶,纖塵不染,就連鞋子,都沒有沾染上半點泥汙。
“林莫南,做我的道侶。”
怎麼還是這一句,不是來送靈石的。林莫南深深的失望了,揮揮手,對葛無缺道:“無缺,今天不用練了,進屋去。”
這個話題,少兒不宜旁聽。
葛無缺心無旁鶩,壓根兒就沒聽到。
好孩子,林莫南欣慰已極,也就不去管他了。
“葉公子,我已經有道侶。”再次鄭重申明。
“一個死人已而。”葉知秋沒放在心上,“林莫南,這次我來,不是為彌補,是我情關已啟,我已認定你,這次你不答應沒關係,我還會再來的,總有一天,能打動你。”
扔下一串話,他又轉身離去,雨水落不到他的身上,卻彈出了一片迷濛雨霧,將他的身影籠得朦朦朧朧。
林莫南目瞠口呆,這個人……自說自話到這地步,真吃錯藥了吧,其實要打動他很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