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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國時間9月8日午夜12點(北京時間9月8日17:00點),小曦的房間裡仍然一點聲音都沒有,已經兩個小時了。
小曦把自己反鎖在房間裡,呆呆地看著手機螢幕。她似乎已經忘記了周圍的一切,手機,現在是她唯一的希望,在這個顛倒了一切、孤寂沉悶的異國的暗夜裡。
皇甫軒站在小曦的房門口,輕輕敲了敲門,緩聲說:“小曦,現在,我們不會push你做出任何決定,你有足夠的時間,可以根據你聽到的這兩個截然相反的故事做出你自己的判斷。如果有需要,我還可以給你提供更多的資料資訊。我相信,你有足夠的能力得出一個合理的結論。我會一直在這裡,無論你有任何需要,都可以找我。”
房間內還是沒有任何回應,小曦對門外的聲音置若罔聞。她坐在牆角,開啟手裡的錄音筆,按下了錄音鍵:
“安遠,這是我給你發的最後一條訊息,如果你仍然不願意回覆我,我不會再打擾你,我會乖乖地消失在你的世界裡。
他們說從現在開始我和外界的一切聯絡都要透過他們的審查。所以,我反而可以錄一段很長的語音給你。安遠,來法國的飛機上,那位心理醫生告訴我,如果想要處理好和你的關係,就必須學會坦白地告訴你我所有最真實的情緒。
安遠,我現在最真實的希望是,你能在我身邊,你能帶我回家,離開這個荒唐的地方,離開這些荒唐的人。
安遠,今天,我的世界好像完全混亂了。你有沒有試過,有一天你走在路上,前面兩個人在吵架,吵得不可開交。你轉身,正想走開,吵架的人卻齊齊把你拉住問你想站在哪一邊。然後,你一頭霧水,你莫名其妙,你不知所措。那一切,和我有什麼關係呢?
對與錯,正義和邪惡,和我有什麼關係呢?對我來說,那些所謂的真相,那個我突然多出來的莫名其妙的身份,都沒有你的一個電話來得重要。但是,他們卻說,蘭素曦,你非常重要,至關緊要。
安遠,我不知道該怎麼辦,也不知道如果媽媽還在,她會怎麼辦,會相信誰。安遠,我的人生,現在真的很像一個笑話。
就像我在自己的世界裡,對你自說自話的樣子,也是一個很好笑的笑話。
安遠,再見了。祝你平安,祝你幸福。”
蘭素曦儲存好錄音,開啟房門,把錄音筆交給站在門口的皇甫軒。皇甫軒擔憂地看著小曦,如果她可以哭鬧,反而更容易勸解。但現在,她拒絕一切交流。
錄音筆是小曦除了電腦和照相機以外,唯一會使用的電子裝置。她自己也有一隻錄音筆,她喜歡蒐集嘈雜的聲音,孤單無助的時候,聽著那些熙熙攘攘的人聲、車聲,反而可以讓她心緒寧靜。她沒有想到,自己和安遠的訣別,竟然也需要這樣一個錄音筆來完成。
那個昨天還信誓旦旦地說,“我不能沒有你,等我”的男人,今天便已經對她不聞不問,任她如何悲慼求告。
“你若不棄,我便不離”,那句小曦用盡所有勇氣說出的誓言,現在卻如同一記巴掌,扇去了小曦僅有的自尊。然而,蘭素曦沒有哭鬧,也沒有抱怨,這是她的宿命。她再一次關閉了自己的心門。
“只要沒有涉密內容,我們會盡快把錄音轉給你的丈夫。”皇甫軒保證。心理醫生,只有當自己的病人能夠給予他足夠的信任時才能發揮作用。然而,現在的小曦,顯然已經不再信任任何人。皇甫軒第一次感覺到自己作為一名心理分析師的無力。
幾個小時前發生的事情,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本來期待小曦的到來可以勸解蘭君配合幽說出她所瞭解的靳永的一切資訊。然而,蘭君見到小曦後,情況卻急轉直下。
意料之外的是,蘭君和小曦說的第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