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什麼詩?”安遠饒有興致地扳過小曦的臉問。
“潭/盈盈/瑩瑩/寧靜的心”小曦清澈的雙眸看向安遠,恰似一灣疊翠的深潭。
安遠微揚著嘴角,仔細地盯著小曦咖色的瞳孔,捨不得放過她眼中劃過的任何一縷情緒。
“一顆/石子/漾出笑靨/深情地/一……”小曦說到最後一個字,突然把嬌嫩的唇瓣緊緊地抿著,艱難地猶豫起來。
“‘一’什麼?”安遠的聲音低沉而魅惑,逼視,追問。
“一……吻……”小曦蹙眉,下狠心似的吐出最後一個字,眼睛卻羞怯地緊緊地閉上了。
就在下一秒,伴著一聲悶笑,安遠的吻直直地落下來,輾轉一定是不夠的,他柔韌的舌撬開她緊扣的貝齒,攻城略地,席捲乾坤。
“小兔子,別亂想,我跟於寧只是忙工作,等忙完這個專案,我保證跟她再不接觸。”意識混沌之時,安遠這幾天反覆對她講的話,卻已經變得那麼清晰。
他總是早上九點之前回到她身邊,他說這樣才不會佔用帶她遊遍諦海的計劃。她是不是該對他的一切努力滿足呢?
“如果我可以飛翔,你已經融化了我的翅膀。如果我可以奔跑,你已經牽絆住我的霓裳。”當第四天安遠再一次被於寧叫走,小曦站在視窗這樣低吟。
這一刻,儘管有流淚的衝動,她卻寧願選擇相信。因為,她已經從一個卑微的信徒變成了一個卑微的賭徒。
“安遠,我沒有福氣留在你身邊。”海邊一吻過後,她曾這樣對安遠坦言。
安遠的吻,可以讓她短暫地沉迷,卻無法消逝激情退去後的疼痛。她終會清醒,終要面對她根本無法面對的現實。而這個現實就是於寧的存在。
“在我身邊不需要福氣,你只要自信,在我安遠的生命裡,沒有人可以取代你。”安遠笑得堅定,如同一座清朗的遠山。
*——*——*
當安遠和嚴曉軍再次見面,已經是妍家幫聚會的一個多星期以後。
2009年9月7日,星期一。這一天,是國安局對“海嘯”間諜組織收網的前一天。這一天,只有妍家幫的女婿們在場。兩天後,就是嚴曉軍和林汐妍選定的登記的日子。
安遠出門時用了十分鐘成功甩掉了勞倫斯,與嚴曉軍、王力鴻三人選在一個路邊小飯館一起吃了一頓簡單的午飯。
席間,嚴曉軍告訴王力鴻,國安的偵查員已經透過部隊找到他,並與他談過話,感謝他們三人的機敏和勇敢,這個案子已經由國安局立案調查,希望他們三人對這件事嚴格保密,且無需繼續跟進。
安遠也說他晚上就帶著小曦回北京,車票都買好了。嚴曉軍和王力鴻都離車站太遠,不需要他們送行。
王力鴻如釋重負又有些失落地點了點頭。
“白興奮了!”吃完飯,王力鴻端起餐館兒的免費茶,吹了吹茶沫子,沮喪地抱怨。
“怎麼著,報國還就只有抓間諜這一條路了?”安遠打趣道,也端起茶壺倒了一杯,順便給嚴曉軍滿上。
“書生無用武之地啊!”王力鴻把茶杯往桌面一蹲,作勢捶胸頓足。
讀書讀到博士,出去做兼職還老是被人當做本科小師弟,王力鴻懊惱的其實是一直困在校門之內,空活了小三十年。也不知道為什麼,他看到小自己三歲的嚴曉軍和小自己五歲的安遠,卻總是覺得他們像是老大哥。哪個男人沒有英雄夢?王力鴻真的不願自己一輩子都只是個儒生。
“將來你當了老師,教出一批一批的學生,桃李滿天下,多好!”嚴曉軍拍了拍王力鴻肩膀。
王力鴻搖頭苦笑。一個老師,如果連他自己都無法順利融入社會,難道真要教出一幫書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