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兒,說完就睡。”安遠的手有點兒涼,小曦心裡更慌了。她正要起身起找醫生,安遠卻強迫小曦看著他的眼睛,而後繼續說:
“小兔子,你的身份,幾乎沒有可能被百分百地保密一輩子。現在,我們可以去隱居躲一時的清靜,但是我們能躲一輩子嗎?十年?二十年?只要你還有被挾持利用的價值,只要你還活著,就總會有人費盡心思把你挖出來,利用或者迫害。”
安遠拉著小曦的那隻手,越握越緊,甚至有些微微顫抖。他似乎已經使出了全部力量,但握力也只是按住小曦的手而已。
“安遠,你別說了……”
汗從安遠的額頭滑下來,卻似乎向是從小曦心頭滴下的血,小曦哽咽地抓著安遠的手臂懇求。
安遠緊緊抿著嘴唇,調整著因為那一長段的分析而有些紊亂的呼吸,而後再次開口,聲音更輕了一些:
“小曦,與其到了四五十歲,我眼睜睜看著你陷入危險而無能為力,不如現在趁著我還年輕,儘可能多地掌握一些保護你的技能。”
蒼白而瘦削的面頰,專注而深切的眼神,低緩而虛弱的話語,微涼而汗溼的掌心……
蘭素曦的淚水再也控制不住,她伏在安遠的懷裡,緊緊抱住了他。
就是那一刻的安遠,深深地刻在了蘭素曦的靈魂裡。她甚至相信,今生今世,無論安遠將來犯下什麼樣的錯誤,哪怕像父親對待母親那樣對待她,她都不會後悔愛上他的;生生世世,無論多少輪迴,無論彼此的容顏怎樣變換,她都一定能夠認出安遠,然後不顧一切地愛上他,陪著他共度韶華。
所以,那晚以後,蘭素曦再也沒說過任何退縮、逃避的話。
他們勇敢地堅持,談不上民族大義,無所謂奉獻犧牲,那一天以後的他們,就只是兩個相愛的人,在用自己的方式,深愛著對方罷了。
而安遠自那晚的對話後,狠狠睡了兩天兩夜才逐漸恢復了比較正常的作息。小曦私下裡找醫生問安遠的病情,醫生只是笑笑讓她別擔心,說肯定不會再有危險了,只是身體透支很大,太過虛虧罷了。
倒是梁筌,在小曦的再三逼問下說了實話,梁筌說那天下午兩點多他來送飯的時候,安遠就是醒著的。只是小曦因為幾天的勞累睡得非常沉。
梁筌在安遠的要求下陪了他整個下午,除了幫安遠做了些個人衛生的清理,那天安遠還問了很多這段時間發生事件的詳細情況,比如鯨鯊的處理方案,比如於寧的保護方案,比如“幽”對他和小曦未來的安排等等。因為耔陽在休息,有些情況梁筌也說不太明白,就只好挑挑揀揀地就自己眼見的和猜測的回答,最後還不忘轉述了一下耔陽和寂殞的對決和他們對安遠的爭奪。當然,梁筌最詳細描述的,還是耔陽跟仝天祁索要指揮權、並利落地遠端督戰、生擒敵手的細節。
“鐵打的身體也抗不住啊!”梁筌事無鉅細地交代完,終於輪到他發表感慨的時間:“曦嫂子,以後我就叫你曦嫂子吧,說實話,遠哥,他真挺不容易的……”
那天是安遠開始復健訓練的第一天,梁筌跟小曦講了他所知道的安遠的一切。從安遠的家庭背景,到半年來安遠的一次次任務,再到兩個月裡安遠的堅持,再到現在。
小曦垂著頭安靜地聽著。梁筌以為她會哭,還遞了面巾紙給她。但是小曦卻沒掉一滴淚,只是手裡握著的面巾紙被她搓成了一根根細條,之後那一根根細條又被她揉成了碎碎的渣子。
那天晚上,小曦和仝天祁通了一次電話,要求學習一些“幽”的技能。仝天祁把小曦的訓練計劃也全權交給了耔陽。而耔陽的安排居然和安遠的想法驚人的相似,只是期待小曦能達到識別間諜和蒐集資訊的程度。他指派皇甫軒給小曦講授語言、新聞、攝影和心理分析,梁筌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