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的是,安郡王這頭剛離開,姜大爺的貼身隨從後腳便將姜成給帶出了夢春樓。
姜成身上的酒氣兒比安郡王更甚,紅著臉,還不太想走,可一出夢春樓的大門,北風往脖子一灌,酒勁兒瞬間退了大半。
“我爹從不來這種地方找我的。”
冉騰表情淡淡,只道:“二公子先上車,外頭冷。”
姜成喝了酒渾身都軟著呢,雙腳並用爬了三次,才在冉騰的攙扶下坐進了馬車。
冉騰放下車簾,看了一眼姜成的隨從,只見對方很識趣的跳上了馬車。
“冉叔......”
冉騰眼皮兒都沒抬一下,一鞭子抽在馬屁股上。
隨從和隨從,還是有很大區別的。
姜成被顛的心口波濤洶湧,瞬間想吐,可車廂裡又找不到東西裝這汙穢之物,最終躺下後,將嘴裡的東西給嚥了回去。
這種小場面他都習慣了。
跟兄弟們拼酒,絕對不能輸!
趕在宵禁前,冉騰把姜成帶到了姜懷禮的書房。
書房裡,除了姜懷禮外,還有姜府的長孫,也就是姜成的大哥姜宏。
姜宏身為嫡子嫡孫,人也聰明,最得祖父姜銘的喜愛。五歲時,由姜銘親自為他開蒙,隨後便親自帶在身邊教導。
說起姜宏,姜懷禮既感到自豪,又有些後悔。
他自豪兒子由父親親自教導,當做姜氏未來的接班人培養,這是別房羨慕嫉妒不來的福氣。但同時他也後悔,正因如此,兒子與他的感情並不親厚。
不親厚,自然也就很難一條心。
今日主動來書房見他,都是為了老二這個逆子!
“跪下!”
姜懷禮厲聲一喝,姜成剩下的酒勁兒也散了七七八八。
他就說父親從不過問他是不是整日花天酒地,今兒個太陽打西邊出來了,竟然讓冉騰來接他。
果然是大哥也在。
姜成再混,平日裡也是躲著他爹走,這會兒被老爹罰跪,並不忤逆,相反跪的相當絲滑。
姜宏坐在一旁,好看的皮囊沒有一絲多餘表情,深邃的眸光就這麼看著胞弟,沒有說話,也不知在想什麼。
“爹,你這是幹嘛啊?”
姜成聲音有些小。
“大哥......”
姜成微微側頭看向姜宏。
姜懷禮其實也不知道長子讓他把次子找回來做什麼,只是說一定要嚴肅約束。讓姜成跪下後,他也看向了姜宏。
四隻眼睛黏他身上,姜宏無奈的在心中暗暗嘆氣。
難怪父親會選擇最不可能奪儲成功的魏王,識人的眼光著實太差了一些。二弟這些日子在外幹什麼,他竟然一點不關心不在乎......
“老大......”
姜宏聽見父親的聲音回了神,看著一副“我什麼都不知道”表情的胞弟,他聲音清冷而刺骨:“二弟,嘉和縣主不是你能肖想的,少與安郡王來往,也歇了你那些不該有的齷齪心思。”
什麼意思?
姜懷禮不可思議的看向了次子。
姜成被直戳心事,頓時臉紅脖子粗,憋了半天,才咬牙切齒的道:“大哥你在胡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