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王一邊打算，一邊又和姜懷禮“握手言和”，倒不是魏王沒了姜懷禮會怎麼樣，而是，姜懷禮背後的姜家。
雖然姜家幾兄弟暗自有各自的支持者，可前太子已死，肅文帝還暗中清算了不少人，齊王也死了，他們如今怕是隻能擰成一股麻繩向他靠攏。
而姜老尚書的關係，姜懷禮也就成了姜家的風向標，很多與姜氏交好的人，也會從中掂量權衡。
魏王經過兒子一事後，真的開了竅，比起之前莽撞無腦的眾多騷操作，終於智商線上了。
原打算繼續低調蟄伏的魏王，突然被肅文帝召見了。
有幾日沒踏出府門，魏王還有些不適應。看著大街上熙熙攘攘繁鬧的街市，他笑著坐進了馬車。
御書房內，肅文帝批完厚厚一疊奏章，放下硃筆喝茶歇息。聽說魏王到了，眼皮兒也沒抬一下。
對魏王這個兒子，他並不看重。
可你不看重吧，他又有他的價值存在，時不時還能給你一點小驚喜。
“兒臣給父皇請安。”
“起來吧。”
肅文帝聲音淡淡的，聽不出喜怒，隨即卻開門見山的問道：“你說霍家查到霍元沛死亡的原因了？”
說起霍元沛，魏王也有些感慨。
霍家嫡子，才學無二，雖不是霍家未來家主繼承人，可在年輕一輩裡絕對是佼佼者，風光無限。
可就是這樣一個人，突然就沒了。
當時還傳過一些八卦，但霍家放話都是謠言，魏王一個大老爺們兒也不愛聽這些，也就沒關注了。
可最近他聽說霍家查到霍元沛當初的死有蹊蹺，前不久進宮時，說到霍家，就提了一嘴。
結果，肅文帝竟然也知道他。
而更讓魏王沒想到的是，他的父皇似乎對霍元沛的死很關注，事後還遞了訊息讓他多關注霍家那邊。
今日，竟是更是把他召進宮來專門問話。
魏王猜不透其中原因，但既然有機會面聖，自然謹慎對待，小心回答，他可不想再挨板子了。
“回父皇，據說是被人殺死的，當年有目擊者回京了。”
肅文帝心頭一緊：“當真？”
魏王卻又搖了搖頭：“霍元沛死了有快二十年了，霍家也不知道在折騰什麼，是真是假，他們自己未必都相信。”
也就是說，其實一切都可能是假的。
“你跪安吧。”
突然，魏王大腦宕機，這是什麼意思？
他吃驚的望著龍案後沒有任何表示的父皇，只見對方已經放下茶碗又拿起了御筆。
這就完了？
“王爺，請。”
德公公儘可能努力笑的和藹可親，聲音尖細卻又輕柔。
魏王的表情幾經崩潰，但到底還是忍住了，跪安行禮後，有些心不甘情不願的退了出去。
肅文帝並沒批示，而是保持著批閱的動作，腦海裡回憶起那日護城河畔的情景。
那個芝蘭玉樹般的青年，明知他是皇上，卻依舊直視著自己，慷慨激昂的陳詞，言語沒有不敬，卻句句透著自己搶了他的愛人。
這種膽大妄為的人，自己豈能縱容他活著？
讓他“投河”，已經是給霍家體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