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順遲疑道:「侯爺,陛下和內閣商議之後,平叛的人選必然是侯爺您,那時若聖旨下來……」
秦堪抱著秦樂,淡淡掃他一眼,道:「你忘了,本侯病了,還沒放棄治療,再說朝中賢臣良將大把大把的,本侯算哪根蔥?我哪兒也不去,就在家裡陪夫人們,去年出巡遼東,今年又去天津剿白蓮教,這兩年到處跑,我都沒好好陪過夫人呢……」
丁順咂摸咂摸嘴,卻品出侯爺話裡帶著幾許怨氣,於是回頭朝李二和常鳳投去疑惑一瞥。
李二和常鳳也是一頭霧水,丁順琢磨半晌,終於有些恍然。
「侯爺……劉瑾黨羽兵部尚書劉宇被拿入詔獄後,兵部尚書一職空缺下來,侯爺前日拜訪李東陽大學士,提名兵部左侍郎嚴嵩升為兵部尚書,據說……被李大學士駁了?」丁順小心翼翼道。
秦堪哼了哼,道:「不僅駁了,李東陽還把本侯教訓了一通,說什麼結黨是為亡國之道,劉瑾的下場即在眼前,他問我是否要當第二個劉瑾……」
丁順等人頓時怒髮衝冠:「好個不識好歹的老東西!咱們緝查劉瑾黨羽侯爺還為他說過好話,讓廠衛將他為劉瑾寫賀壽辭一事揭過去,否則咱們拿捏著賀壽辭不放夠這老東西喝一壺的,沒想到他居然恩將仇報,真當咱們錦衣衛吃齋唸佛的麼?侯爺,屬下請命,將李東陽那老傢伙拿下詔獄,劉瑾犯的可是謀反罪,李東陽跟這事牽連上,不死也得扒層皮!」
秦堪睨他一眼,道:「你那麼激動幹嘛?李東陽有他的考慮,說的也是老成謀國之言,再說嚴嵩今年連三十歲都不到,任兵部尚書確實有點離譜,官場上這叫幸進,李東陽駁我的提議很正常。」
丁順一呆:「侯爺的意思是……這事兒不怪李東陽?」
秦堪哼道:「我說過不怪他嗎?本侯難得張一回嘴為人求官,話剛出口就被人堵了回去,你覺得本侯心裡舒服?」
丁順不愧是跟隨秦堪多年的親信,聞言立馬惡狠狠道:「侯爺想如何整治李東陽儘管吩咐,屬下為侯爺分憂!」
李二和常鳳連連點頭應是。
秦堪逗弄著小秦樂的下巴,慢條斯理道:「話不可亂說,人家是內閣大學士,我怎敢整治他?內閣平叛人選還沒出來,且先等著結果吧,……李東陽的兒子李兆先不是把保國公孫女的肚子弄大了麼?後來事情是怎麼解決的?」
「李兆先本已娶妻,保國公自然也不能讓人休了正妻娶他的孫女,否則會被士林活活罵死,然而他的孫女肚子已經大了,而且滿朝文武都知道了這樁風流韻事,國公府的臉面早丟得乾乾淨淨,保國公還能怎麼辦,只好捏著鼻子讓孫女嫁給李家做個平妻了……」
丁順笑了笑,又道:「不過李東陽也吃了大虧,據說李兆先娶保國公孫女那天,朱老公爺一肚子火氣沒順,當著許多賓客的面逼著李東陽管他叫叔,李東陽差點哭出來,可不叫還不行,從輩分來論,李東陽還真得這麼叫,當時那個場景,李東陽算是丟人丟大發了……」
秦堪噗嗤一笑,臉色古怪道:「朱老公爺夠損的啊……本侯聽說李兆先是個風流人物,經常在青樓眠花宿柳流連忘返,娶了保國公孫女後有沒有收斂一點?」
「依然如故,李兆先可不是吃素的,否則當初也不會主動勾搭保國公的孫女了,這小子成親沒閒幾天又經常往青樓跑……」
秦堪眼睛眨了眨,壞主意又來了:「丁順,你去跟東廠戴義打聲招呼,讓他在李兆先逛青樓時命番子衝進去逮人,就說是搜捕犯人,最好將李兆先光溜溜的堵在床上……」
丁順立馬心領神會,舉一反三道:「……然後叫番子牽著光溜溜的李兆先遊街,遊街時順便不小心經過保國公府……」
秦堪轉身抱著小秦樂晃悠著走遠,一邊走一邊喃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