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堪笑道:「三位大人,這可不是什麼肥差,本侯亦只是勉為其難,要不,您三位接著審,本侯回家等著訊息,然後一起署名呈報皇上和內閣?」
閔珪急忙笑道:「侯爺願主審劉瑾。那再好不過,我等甘附侯爺驥尾,侯爺請入主座。」
這話倒不是閔珪謙虛,而是三人的心裡話,剛才劉瑾沒說錯。滿朝公卿皆出劉瑾門下,有的投過拜帖,有的送過重禮,還有的根本就是抱著閹黨的大腿升的官兒,包括這三位主審大人,以前也沒少給劉瑾陪過笑臉,現在若說審劉瑾。他們未必真有這個底氣。
滿天下夠資格審劉瑾者,大約只有這位侯爺了,他與劉瑾明爭暗鬥兩年多,滿朝皆知二人不合。如今只以成敗論英雄,秦堪仍屹立不倒,劉瑾卻已鋃鐺入獄,秦堪不審誰審?
當下秦堪也不客氣。直接在堂中坐下,驚堂木狠狠一拍!
就在眾人以為他要開始問話時。誰知秦堪卻忽然道:「來人,先打劉瑾二十板子,打完再問話!」
丁順喜滋滋地抱拳:「是!」
所有人都愣了,劉瑾嚇得嘶聲尖叫道:「秦堪,未審案先動刑,你這是存心報復……」
話沒說完,兩根水火棍穿過劉瑾的胳膊,像筷子夾一片大肥肉似的猛地往上一挑,劉瑾身子在半空中翻了個圈,接著狠狠撲倒在地,還沒來得及喊痛,無情的水火棍便噼噼啪啪落在他的臀部,劉瑾慘叫一聲,接著努力忍住,牙齒咬得格格作響,雙目赤紅怨毒地盯著秦堪。
見劉瑾捱打,堂內三位大人一臉怪異,而堂外卻一片轟然叫好聲。
這兩年死在劉瑾廷杖下的忠良不計其數,今日一報還一報,劉瑾也嘗到了捱打的滋味,委實大快人心。
看著劉瑾白色囚衣上很快被打得皮開肉綻,閔珪有些為難地湊過頭來,低聲道:「未審而先刑,侯爺,這個恐怕不合規矩吧?」
秦堪一愣,接著有些抱歉地笑了笑,道:「實在對不住,閔大人也知道,本侯出身錦衣衛,習慣先刑一次再審人犯,廠衛的規矩和刑部的規矩不大一樣。」
說完這句話,劉瑾的二十廷杖恰好施完,兩名校尉收起水火棍慢慢退下,劉瑾趴在地上身子一陣陣地抽搐。
啪!
驚堂木一拍,秦侯爺開始審案。
「劉瑾,五十餘位御史大人參你殘殺忠良數百人,你可認罪?」
劉瑾掙扎著抬起頭,忍著臀部鑽心的疼痛,嘿嘿冷笑道:「秦堪,你殺的人不比雜家少,你沒資格問雜家的罪。」
秦堪點點頭,朝堂側的書記官道:「記下,劉瑾承認殺了很多大臣。」
書記官愣了一下,這句話也算「承認」?迷茫地瞧向閔珪,閔珪狠狠朝他一瞪,書記官忽然福至心靈,急忙奮筆疾書。
這下他算明白了,所謂三司會審只不過走個過場,陛下已決定要他的命,劉瑾認不認罪他都死定了,更何況這些罪名滿朝文武有目共睹,他認不認有區別嗎?
劉瑾勃然大怒:「放屁!秦堪,青天白日下你竟公然汙衊雜家,雜家何時承認過殺了很多大臣?」
秦堪自動無視劉瑾的話,繼續問道:「劉瑾,朝中三十餘位大臣參你收賄索賄,在你私宅府裡也搜出黃金一百餘萬兩,白銀兩千四百餘萬兩,你可認罪?」
這也是有目共睹的一件事,包括朱厚照在內,滿朝文武親眼所見從劉瑾家中搬出那一個個堆積如山的銀箱子。
劉瑾無言以對,沉默一下忽然大聲道:「今日你們欲置我於死地,認不認罪雜家都是死路一條,欲加之罪何患無辭?雜家不認罪!」
秦堪笑道:「這個不需要你認罪,你別忘了,陛下和滿朝文武在你府上親眼瞧見不計其數的金銀珍寶,這一條罪你跑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