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連吃了好幾個蛋,朱厚照停了嘴,忽然露出憂傷的表情。
「真這麼好吃嗎?好吃到憂傷了?」秦堪有點不敢置信。
朱厚照嘆了口氣:「秦堪啊,今日王僚金殿參劾你,這事怕是不簡單,更大的麻煩在後面等著呢,都火燒眉毛了,朕居然還在吃蛋,而且吃得這麼開心,你說朕是不是太沒心沒肺了?」
秦堪笑了,他對朱厚照這種知恥近乎勇的認知表示很欣慰。
「陛下,文官們確實蓄勢待發,朝堂從今日開始怕是不能平靜了。」秦堪靜靜地道。
朱厚照露出懊惱之色:「咱們也沒說開海禁呀,不過是造船與藩國貿易有無,這些人為何如此激動,就跟刨了他們祖墳似的……」
頓了頓,朱厚照猛然想起秦堪的為人,不由狐疑地瞧著他:「……你不會真刨了人家的祖墳吧?」
秦堪正色道:「陛下怎可如此猜疑忠臣?臣是君子來的。」
朱厚照白他一眼,道:「你這樣的君子幸好整個大明只有一個,秦堪啊,要不咱們還是算了吧,雖然內庫入不敷出,但文官太不好惹了,咱們不如換個賺錢的法子……」
「箭已在弦,不得不發,陛下,這已不僅僅是賺銀子的事了,開海禁是強國之道,豈可因區區阻力而放棄?只要咱們過了這一關,前方便是一片坦途。」
朱厚照憂心忡忡道:「日後滿朝文官群起而攻之,朕和你如何自處?」
「迎頭而上便是。」
秦堪走出皇宮時天已擦黑,金水橋外。丁順和一眾侍衛站立如松,仍在等著他。
見秦堪出來。丁順急忙迎上去。
「公爺,屬下聽說今日早朝不大對勁兒,王僚那狗東西借著參劾造作局,矛頭卻直指向您,狗東西活膩味了,屬下願為公爺分憂。」丁順眼中閃過一抹戾氣。
秦堪搖搖頭:「你除了殺人還會什麼?今日參我的是王僚嗎?明明是滿朝文官,你能殺王僚一人,你敢把滿朝文官全殺了嗎?」
「公爺心慈仁厚。但是若欲握牢權柄,殺幾個人還是很有必要的,把帶頭的幾個人一刀砍了,剩下的人就算心有不滿,也不敢再對公爺指手畫腳了,這就叫殺一儆百。當初劉瑾就是這麼幹的,雖說劉瑾不是好人。但他對文官用的法子無疑很有用,公爺何不借鑑一下?」
秦堪似笑非笑:「丁順啊,看不出你最近越來越深邃了,你說劉瑾的馭臣之法可以借鑑,我要不要順便再借鑑一下他的死法?」
丁順一呆,急忙陪笑道:「那倒不用。咱們取其精華,去其糟粕……」
秦堪冷冷道:「劉瑾從得勢到倒臺,總共風光了幾年?他在位時大臣們倒是對他噤若寒蟬,敢怒不敢言,但愈是這樣。大家就對他愈仇視,所以劉瑾死得也就愈快愈慘。他對付大臣的法子咱們能用嗎?自取滅亡之道!」
丁順被訓得面紅耳赤:「是是是,公爺教訓得是,屬下想岔了……但是公爺,今日朝堂風向不對,連屬下這樣的粗鄙漢子都感到麻煩大了,今日之後必有風暴,咱們如何應對?」
秦堪嘆道:「不得不承認,這件事是我思慮不周,我沒想到這些人對利益的佔有慾竟然如此瘋狂,不僅用祖制的藉口牢牢封鎖我大明海疆,連我這般權勢人物想要在海運裡分一杯羹都是難如登天……」
嘴角輕輕一勾,秦堪竟然笑了:「由此可見,海運的利益是怎樣的龐大,龐大到這些人不惜與我以死相拼……」
丁順笑道:「也就是說,只要咱們過了這一關,以後咱們就發了,大發特發。」
秦堪搖頭笑道:「你還要想得更長遠一些,海運的利益如此龐大,若將來我大明開了海禁,從此與藩國互通有無,貿易所產,當我大明的海疆不再是禁地,人人可隨意下海,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