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堪面色有點蒼白,他沒想自己居然碰到這種事,類似於前世的碰瓷,不過今日的碰瓷比較要命。
幾名錦衣衛百戶沒了主意,紛紛看著秦堪,秦堪眼皮抽了抽,忽然揚起刀鞘狠狠朝為首的東廠管事臉上一拍。
啪!
「動手!」秦堪暴喝道。
錦衣衛百戶們聽到命令,毫不猶豫地向前一步,揚起刀鞘跟東廠的番子們打了起來,眨眼間街上頓時亂成一片。
秦堪身上捱了幾下,忍著痛在群毆的人群裡搜尋,發現一個光頭在人群中左突右閃,身手異常敏捷,剛才滿頭鮮血的頹勢蕩然無存,像只歡快的小鹿似的不時抽冷子暗算一下錦衣百戶。
秦堪眼中冒出了怒火,忽然揚手指著那禿子大喝道:「集中火力先打那光頭!」
京師風沙大,一會兒的功夫街上已揚起了一陣如黃霧般的灰塵,現場愈發混亂,有點敵我難分的架勢,不過一聽秦千戶說打光頭,那便沒壓力了,這麼多人裡,唯獨那光頭像黑暗中的燈塔,苦海中的明燈,那麼的鮮明,出眾……
於是光頭悲劇了,近十名錦衣衛的刀鞘拳腳全朝他身上招呼過去,就數秦堪揍得最歡快,沒辦法,他太恨這孫子了,今日這場禍事全是這光頭惹出來的。
噼噼啪啪一陣脆響,光頭幾聲慘叫後,拼著最後一絲力氣忽然站起身,厲聲大喝:「住手!」
眾人一滯。
飛揚的塵土裡,光頭鼻青臉腫看著秦堪,流下了哀怨的眼淚。
「有沒有搞錯?憑什麼只打我一個人?」光頭悲憤地譴責道。
秦堪也楞了:「這是交流打架心得的時候嗎?」
光頭嘶聲大吼,眼淚飛得特別小清新:「這不公平!」
砰!
秦堪一刀鞘拍暈了他,不解氣地狠狠踹了他一腳。
「腦袋那麼鮮明,目標那麼明顯,不打你打誰?還想要公平?」秦堪扭頭大喝:「把這刁民綁了,拿進詔獄,讓他嘗嘗真正的公平滋味!」
眾錦衣百戶齊聲應了,利索裡把光頭綁好,兩人一左一右架著他走遠。
風沙略小了些,東廠番子們見錦衣衛居然把最重要的當事人綁走了,不由面面相覷失了主張,他們辦過的案子不少,打過的架更不少,可是從沒遇過這麼不講究的,一不爭辯二不扯皮,直接讓當事人消失,光頭被拿進了詔獄,下面的戲還怎麼唱?
咬了咬牙,為首的番子一揮手:「咱們退!這事兒沒完!」
秦堪面帶冷笑看他們撤走,心頭越來越沉。
這番子沒說錯,剛才這一出只是大餐前的開胃菜,真正的麻煩馬上要來了。
……
當夜,東廠番子頻頻調動,幾個時辰內糾集了數百上千號人,打著火把氣勢洶洶朝錦衣衛內城千戶所而來。
京師無數大臣,御史的目光也盯住了這一夜的廠衛之鬥,京衛都指揮使司和內廷掌印太監蕭敬同時連下數次條子詢問東廠和錦衣衛。
夜色平靜,風雨欲來。
第96章 廠衛衝突(中)
秦堪太痛恨自己的料事如神了,很難想像,一群對皇帝奴顏卑膝,各種諂媚各種討好彷彿渾身沒有半兩骨頭的太監們,對錦衣衛卻完全變了另外一種面孔,他們兇狠狡詐,陰險毒辣,必置他於死地才甘心,很費解,他們身上那股比純爺們更純的雄性氣息從哪兒冒出來的,不是割了麼?
——難道沒割乾淨?
下午回到千戶所後,秦堪下的第一道命令便是派人把杜嫣和小蘿莉她們從客棧接進千戶所,山雨欲來,他不能把妻子家人扔在外面,東廠那幫雜碎什麼事都幹得出的,道德底線比秦堪低多了,不得不防。
第二道命令是派人緊急趕赴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