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這句煽動的話,院子裡一百多人群情激憤起來,雖不敢破口大罵,盯著秦堪的目光卻也多了幾分不善。
秦堪嘆道:「我的意思只是說,這事兒想解決實在太容易了……」
「如何解決,還望百戶大人教我們。」塗總旗咄咄逼人。
「塗總旗,由你帶隊,帶著兄弟們巡街,看到不順眼的商鋪妓館,只管動手搶便是,搶到多少都是你們的,上面查問下來,就說是我秦百戶的允許的……」
塗總旗和一百多兄弟大喜:「此話當真?」
「當真。」
塗總旗一揮手:「兄弟們,走,有秦百戶這句話,我們還怕什麼?」
一大群人呼啦一聲消失得沒影了。
王司吏嚇得老臉煞白:「秦……秦大人,這,這可使不得,會闖大禍的……」
話剛說完,塗總旗帶著一百多人又呼啦一聲全回來了。
「秦大人,……你騙我。」塗總旗看著秦堪的目光充滿了譴責和……委屈?
秦堪尷尬道:「這都被你看出來了……」
「咱們搶了打了,回頭你說你根本不知情,背黑鍋的豈不是我?」塗總旗目光很犀利,就是反應慢了點。
秦堪笑得很瘮人:「說得有道理……要不,我立張字據,白紙黑字寫上我秦百戶授命你們打劫商鋪……」
塗總旗欣喜點頭:「如此甚好。」
啪!
耳光響亮。
文弱書生秦堪突然翻臉,竟當著屬下的面,狠狠扇了塗揚一記耳光,院子裡一百多人寂靜下來,楞楞地盯著秦堪。
塗總旗捂著左臉,眼中兇光畢露。
秦堪吃痛似的甩甩手腕,冷冷道:「你不想背黑鍋,便可以眼看著上官背黑鍋嗎?你這樣的屬下,我要來何用?用來背後捅我刀子麼?」
塗總旗陰沉著臉,他直管的五十多名手下卻漸漸喧譁起來,人人為塗總旗感到不忿,對秦堪的敵意愈深。
秦堪不理他們,逕自走進內室,抱出一個大包袱,砰地甩在地上。
指了指一旁的丁總旗,秦堪道:「你,過來拿銀子,手下每個兄弟發五兩,每個幫閒發二兩,先對付幾日,銀子的事我會想辦法的。」
丁總旗不敢置信的瞧著秦堪,他的手下也面露喜色,一百多號人裡,瞬間便有一半對秦堪充滿了好感。
這本是一件很現實的事,拉攏也好,打壓也好,銀子才是實實在在的東西,有時候它甚至能買來忠誠,儘管只是暫時的忠誠,對秦堪來說,這就夠了。
丁總旗這邊喜滋滋的領著銀子,塗總旗手下的五十多名兄弟卻沉默了,他們的表情很複雜,有憤怒,也有羨慕。
再高的威望,再深的交情,家裡老小還餓著肚子,威望和交情這時候能有什麼用?
秦堪盯著塗總旗,冷笑道:「塗總旗真有骨氣,還不過來拿銀子,你打算靠骨氣填兄弟們的肚子麼?」
塗總旗陰沉的臉色時青時白,比扇了耳光還難看。
身後兄弟們渴望的目光如芒刺背,令塗總旗渾身冰冷。
終於,塗總旗膝蓋一軟,單膝跪地垂頭道:「秦大人,屬下知罪了。」
秦堪冷著臉道:「以後大家在一個鍋裡舀飯吃,都是自家兄弟,什麼是兄弟?那就是在任何時間,任何地點,任何場合,你們都可以毫無防備地把背後交給彼此的人,這才是兄弟!五根手指攥緊才是拳頭,像你們這樣簡直是一盤散沙,遲早讓人欺負死!」
塗總旗忽然抬頭,目注秦堪,顯然還有些不服氣。
「秦大人,魏國公府的小公爺把咱們的上一任百戶打殘了,他若再來欺負咱們,你敢幫兄弟們出頭麼?」
秦堪兩眼一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