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他都出面了,到底哪個天殺的混帳得罪了這尊凶神?今日西廠怕是凶多吉少……
西廠的眾人絕不會忘記,當初門外這位秦侯爺下令血洗東廠,逼得老王嶽在東廠大堂不得不拔劍自戕時是怎樣的威風凜凜,怎樣的心狠手辣,數千番子人頭落地,東廠大堂血流成河,據說直到今日東廠仍瀰漫著一股濃濃的血腥氣不曾散去,夜裡更有人聽到厲鬼尖嘯,徹夜不休,連如今的東廠督公戴義也嫌東廠大堂晦氣,若非必要原因,戴義根本不進東廠,這一切,只因門外那位下凡的凶神一道淡淡的命令!
今日這尊凶神又站在西廠大門外……
撲通!
門內一名大檔頭雙膝一軟,臉色慘白地跪在門檻後,幾名番子急忙將他架起,另外幾名大檔頭臉色也好不到哪裡去,彼此無助的眼神裡,透著深深的絕望氣息。
「秦……秦堪不會這麼大膽的,西廠不是東廠,西廠是劉公公所轄……」一名大檔頭顫聲安慰自己。
另一名大檔頭顯然悲觀多了:「你覺得……秦堪會怕劉公公嗎?」
「他……他若敢大開殺戒,就不怕滿朝文武大臣參劾,不怕陛下降罪嗎?」
「咱們西廠的刀,殺那些文臣武將還不夠多嗎?你覺得滿朝文武誰會為咱們說話?」
大檔頭聞言一滯,接著重重跺腳:「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呀?死也要讓咱們死個明白吧,到底誰得罪了秦堪,自己光棍一點站出來給他請罪,別害了大家啊!……派去給劉公公送信的人回來沒有?」
西廠大堂外,戴義的腿也軟了。
看著周圍密密麻麻面帶殺氣的錦衣校尉,似乎秦堪一聲令下,起碼調了半個城的錦衣衛圍住了西廠……他難道真要對西廠下殺手?
上回血洗東廠是奉了陛下的聖旨,以平叛之名屠戮東廠番子,所以儘管殺了幾千人,事後也沒鬧出太大的風波,畢竟師出有名,然而今日……
戴義忽然一怔,接著滿懷希望地瞧著秦堪:「侯爺,你告訴雜家一句實話,今日你是不是奉了陛下的密旨,所以對西廠下手?」
誰知秦堪迅速搖頭:「本侯未得聖旨。」
「內閣授意?」
「亦沒有內閣授意。」
戴義的老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緩緩變綠,顫聲道:「沒有聖旨,也沒有內閣授意,侯爺調錦衣衛圍攻西廠,不怕惹下潑天大禍嗎?」
秦堪淡淡道:「我當然怕惹禍,但我更不喜歡做人做得太憋屈,人有所賜,我必有所還,無論是恩還是仇。」
戴義呆呆看著秦堪散發著森然寒光的眼睛,心中不由一凜,想問卻不敢問。
不過以戴公公的聰明睿智早就察覺事非尋常,否則秦侯爺不會剛回到京師連家都沒回,便直接調集人馬兵圍西廠,——所謂劉瑾欠錢不還這個扯淡的理由戴義是決計不會相信的。
可以肯定,劉瑾必然在某件事上招惹了秦侯爺,而且很有可能是在天津招惹他的,至於到底因何事招惹了他,卻非戴義所能知道的,他麾下的東廠掌班聶高等人或許知道真相,可惜這些人一直到被殺,也沒有訊息傳回來。
……
一身戎裝的李二匆匆走來,抱拳興奮道:「稟侯爺,錦衣衛弟兄已點齊三個滿編千戶,將西廠團團圍住,只等侯爺一聲令下。」
秦堪抿了抿唇,沉默著朝李二點點頭。
李二意會,轉身蹬蹬蹬走到西廠正門前,扯開嗓子吼道:「查,西廠所屬多行不法事,掠民物,斂民財,殺百姓,禍鄉鄰,錦衣衛指揮使秦侯爺為民請願,裡面所有人給老子滾出來給百姓請罪!」
大門內傳出一道又驚又怒的聲音:「你放屁!」
憑心而論,李二的這些理由確實是放屁,純粹是紅口白牙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