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最近我太忙,沒跟下人們交代清楚,忽略你了,向你道歉。」
秦堪道歉很乾脆,他沒有拉不下面子的大男人想法,錯了就是錯了,承擔起錯誤才是男人的做法。
秦堪的這句道歉顯然令塔娜的心情好了許多,眉眼漸漸彎成了新月,很少見她笑,但她笑起來很可愛。
「草原人的胸懷比大海遼闊,好,我不怪你了。」塔娜不愧是草原兒女,很快釋懷。
「塔娜,我看得出你思念家鄉了,其實你完全不必在意你父親的所謂聯姻,不論你嫁不嫁給我,大明和朵顏的盟友關係不會變,大明與朵顏部落之間利益攸關,聯姻的作用非常微小,從古至今,女人只能是犧牲品,沒有哪個女人有能力維繫兩個利益團體關係的好與惡。」
塔娜搖頭:「我不能回去,你不會知道,我們朵顏這些年過得多苦,如今明廷對我們開放了互市,朵顏部落才在黑暗中發現了一絲曙光,而我,承載的不僅是額直革的希望,還有整個部落的希望,在他們眼裡,我已是嫁出去的女兒,是維繫明廷和朵顏的紐帶,和你們漢人一樣,出嫁的女兒被送回孃家是奇恥大辱,我若回到部落,他們會認為盟約出現波折,整個部落都會感到不安的。」
「我知道明廷處處受敵,內外不安,我們朵顏其實也好不到哪裡去,為了讓部落的人生存下去,我們不得不在三面強敵中搖擺反覆,這一切只為了讓部落裡的人多吃一口糧,每年冬天多活一個人,秦侯爺,你是讀書人,請你告訴我,一個為了活下去的部落,為了生存而逼不得已反覆無常,這樣做錯了嗎?」
秦堪無言以對。
錯了嗎?誰敢說錯了?相比朝堂裡那些白天是正人君子,晚上是男盜女娼的文官,他們跟朵顏有何區別?不同的是,一個做足了表面功夫,另一個卻忽略了表面功夫。
秦堪深呼了口氣,嘆道:「你們沒錯,錯的是如今的天下形勢,塔娜,你是個好姑娘,如果不願回草原我也不勉強你,從今以後好好在侯府住下來,我保證,以後侯府的下人們絕不會再對你冷漠……」
塔娜眨眨眼,道:「下人不冷漠,你家夫人呢?」
秦堪忽然覺得有點頭痛。
「夫人……我家夫人我管不著她,這樣吧,你們草原不是崇尚用拳腳說話嗎?」
塔娜兩眼一亮:「你的意思是,我瞧你夫人不順眼,可以殺了她嗎?」
秦堪大汗:「不,不用那麼狂野,比拳腳就好,不準用兵器,更不準偷襲,記住,嚴厲禁止用兵器!」
塔娜的目光頓時變得很失望:「比拳腳有何意義?」
「意義就是,誰把誰打趴下,誰就贏了,她就掌握了話語權,服不服都得聽她的。同意嗎?」
塔娜彷彿找到了生命的意義,忙不迭興奮點頭:「同意,……繩子不算兵器,我可以勒死你夫人嗎?」
夕陽西沉,夜幕甫降。
大戶人家門前燈籠一隻只點燃的時候,一名錦衣校尉進了山陰侯府,盞茶時分後,一身便裝的秦堪在侍衛圍伺下匆忙出門,上了進城的馬車,一言不發絕塵而去。
京師城東,福賓酒樓。
福賓樓裡的擺設並不如京師另幾座酒樓那般奢華,僅只三層高,裡面簡單地擺著毫不起眼的桌椅,看起來平凡之極,彷彿是專門為那些車夫販卒之流的下等人而開的簡陋酒樓。
然而京師裡的官員們卻都很清楚,這座酒樓絕不是車夫販卒消費得起的。兩年前,酒樓掌櫃從山東請了一位廚子掌勺之後,酒樓的生意便突然好到爆棚,到了供不應求的地步。生意好了,價格自然也貴了,山東大廚親自掌勺做的菜價格更是貴得離譜,由於味道確實正宗,也吸引了許多京師的官員前來,一張簡陋的桌子前,三兩投合的官員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