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嫣兒不可胡說,塔娜遠來是客,又是我的救命恩人,你待她要禮貌一點,不可衝撞。」
一提「救命恩人」四字,杜嫣也沒了脾氣,怔怔半晌,嘆了口氣道:「說來倒是我小心眼兒了,若非塔娜領兵馳援遼河,咱秦家的天可就塌了。本該對她待以大禮,可我也是武人,最看不得人家耀武揚威的樣子,每次一見我便生氣得緊。」
秦堪嘆氣道:「看來你們之間難免一戰。夫人莫急,回頭我跟皇上說說,請他把奉天殿的房頂空出來,你倆上去打一場,前提是不準動兵器,只准用拳腳。」
「為何要去奉天殿的房頂?」
「要麼不打,要打就打出名堂來,『決戰紫禁之巔』,多好聽……」
杜嫣頓時頗為意動:「真的嗎?相公不會有麻煩嗎?」
「沒什麼麻煩,無非幾百個大臣和言官參劾我無法無天。目無君上。罪當凌遲而已……」
杜嫣興奮的目光立馬黯淡,忿忿掐了一下他,氣道:「相公每次總捉弄我……」
說罷杜嫣沒好氣將酒盞往秦堪嘴裡一灌,拍了拍手風風火火到前院視察下人工作去了。
院子又恢復了靜謐,秦堪側過身。愛憐地摸了摸身旁金柳隆起的小腹。
「孩子踢你沒?」
金柳噗嗤一笑,將他的手按在自己小腹上不動,嗔道:「婦道人家的事,相公懂什麼。如今才三個多月,孩子都沒成人型兒呢,哪來手腳踢我?」
秦堪眨眨眼:「晚上相公去你房裡,好好跟咱孩子說說話兒……」
金柳笑道:「可不行呢,杜姐姐會吃了我的。相公以後夜裡好好……陪姐姐,讓她也懷上,不然姐姐一把火將房子燒了的心思都有了。」
秦堪黯然嘆道:「這幾日我陪過她了,你是不知道,夜裡她把我當牲口使啊,一次又一次,非要懷上才肯罷休,如今一到天黑我腿肚子便發軟……」
轉頭瞧著憐月憐星,秦堪無限愛憐道:「倆丫頭出落得愈發水靈了,晚上給老爺留著門,老爺去房裡給你們做個體檢……」
回京之後應酬一直沒斷過,不停有人登門拜訪,當然,拜訪時禮物孝敬必然免不了的。
大明的朝廷風氣很怪異,非常的人格分裂。
大臣們白天在金殿大義凜然,時刻叫囂著人君人臣的氣節,正可謂左青龍右白虎,一手執孔孟,一手抓道德,人前人後一副道德先鋒的樣子,不罵幾句皇帝昏庸都不好意思跟人打招呼。
然而一到晚上,這些所謂的道德先鋒什麼男盜女娼的事都幹得出來。
一個深受聖眷,能讓當今皇帝力排眾議,甚至不惜舉屠刀殺人也要給他封爵授印的人,絕對是朝中諸多大臣巴結的物件,更何況這位極得帝寵的人也不是省油的燈,手裡還掌握著令天下聞風喪膽的錦衣衛。
於是剛換了侯爵招牌的秦府門前絡繹不絕,新晉秦侯爺整日裡扯著笑臉面部抽筋,晚上數錢手抽筋。
四五天之後,客人才略少了些,秦堪由衷鬆了口氣。
很想在大門掛個牌子,也不說什麼主人好靜,恕不見客之類的客氣話,單只寫一句「此間主人擅挖祖墳」大抵能讓大部分客人望風而逃,可惜又捨不得他們帶來的長長禮單,幾番猶豫,終究作罷。
丁順登門不需要帶禮物,理論上來說,丁順現有的一切都是秦堪給的,連他的小妾都是秦堪從中作保才沒被他家正室婆娘扔井裡,熟人就不用客氣了。
前堂裡,秦堪翹著腿慢悠悠品著茶,丁順則恭敬向他稟報著京裡這幾日的風聞時事。
他嘴裡說出來的事情,朝廷邸報上可看不到。
「侯爺,還記得當初侯爺岳父身陷紹興織工案,當時您收買了個名叫嚴嵩的國子監貢生幫您煽動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