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帥,花當好沒誠意,十天時間咱們怎麼可能從遼陽趕到大寧?再說,秦帥是堂堂天子欽差,憑什麼他要我們去大寧,我們就必須去大寧?」丁順氣得想拔刀。
「化外蠻夷不識禮數,你跟他們計較什麼?欲結朵顏,咱們必須把面子放下來,眼下咱們有求於朵顏,別老擺著天朝上國的嘴臉,收拾了李杲之後,咱們再收拾朵顏便是,朋友和敵人這兩種關係永遠不會太長久,因利而合,因利而散,花當正因為清楚這一點,所以他才敢對我這個欽差擺架子。」
面對花當的無理,秦堪倒是很淡定,沒有任何情緒波動。
欽差只不過是一種身份,這種身份有著特定的使用範圍,出了這個範圍便不管用了,比如在早有不臣之心的朵顏花當眼裡,大明的欽差恐怕還比不上一隻架在火上滋滋冒油的烤全羊。
當然,秦堪絕不會承認自己連一隻烤全羊都不如,他敢肯定,花當找遍整個草原也找不出如此英俊帥氣且直立行走的烤全羊。
花當沒看重欽差的身份,秦堪自己也沒把欽差這個身份當成籌碼。
如果可以的話,秦堪願意將他和花當的見面當成一種商業行為,見面是一場討價還價的商業談判過程,自己能拿出來的籌碼可以一個個擺上桌面,雙方據理力爭,錙銖必較,稍微讓讓步沒有達不成的協議。
從官員轉變到商人的心態後,這件事情便容易處理多了,商業談判這種事,秦堪前世做過不知多少次,總的勝率大約在八成左右,對於談判,秦堪太有經驗了,口才其次,重要的是籌碼。
說起籌碼……一臉淡定的秦堪神情一怔,接著突然浮現懊惱之色,旁邊的丁順瞧得滿頭霧水。
「失算了!」秦堪咬牙切齒。
丁順大驚,秦帥居然有失算的時候?
「怎麼可能!」丁順急了。
秦堪瞟了他一眼,擰眉沉吟道:「上回讓葉近泉救下塔娜之後,真應該直接把她囚禁起來,一直關押到我和花當見面談判,那時……」
丁順恍然大悟,立馬插嘴道:「可不是虧了!大人若把那個塔娜的肚子弄大,讓花當那老小子喜當外公,就不信花當還忍心舉兵反叛大明,就算沒這個好處,如今這荒涼邊城裡,把塔娜這個姿色上好的蠻婆子弄上床,好歹也能為大人洩洩心火……咳,大人,您幹嘛這樣瞧著我?我說錯了嗎?」
秦堪長嘆口氣,喃喃道:「這世道怎麼了?滿世界充斥著卑鄙小人,哪裡才是正人君子的淨土?」
「大人……」
目注丁順,秦堪板著臉道:「你知不知道遼陽城外有一條渾河?」
「知道。」
「去,本官命令你把自己脫光了跳進河裡,好好淨化一下你齷齪的心靈……」
「啊?」
「順便叫錦衣衛密探在遼陽城裡打聽一下,看城裡有沒有花當的二女兒三女兒什麼的混在其中,如果有,速速弄來。」
欽差大人啟程了。
遼陽城外,八千儀仗靜靜肅立,旌旗如林,遮天蔽日。
遼陽城的文武官吏以李杲和張玉為首,一眾官員站在城門外與秦堪作別。
秦堪面帶微笑與眾人寒暄,表情隨和且平靜,卻令李杲等人愈發不放心。
秦堪的名聲李杲自然如雷貫耳,這人實在稱不上什麼正人君子,反而睚眥必報,心腸狠毒得緊,李杲秘密調兵殺他,此事其實大家心照不宣,欽差入城後李杲在都司府裡專門等著秦堪來報復,他早已做好了兵來將擋的準備,誰知欽差在官驛裡住了好幾天卻一絲動靜都沒有,彷彿高僧閉關似的,連大門都不出。
好不容易等到秦堪出門,結果又說什麼離城北去,奉旨宣慰封賞朵顏三衛,彰顯新皇恩德……
這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