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您登基以來受內外廷那麼多委屈,就是因為司禮監裡沒人一個貼心的奴才給您照看著呢,您想想,如果司禮監的掌印是您的心腹,比如……服侍您多年的貼身老奴,若有大臣參劾,那些奏本絕不會有任何一本落到您的案頭,落入您的眼睛,反之,如果大臣們不聽話,惹您煩了,只消陛下一個眼色,老奴明裡暗裡給您出了這口惡氣,陛下您覺得呢?」
朱厚照擰眉沉吟道:「那……朕該讓誰當這司禮監的掌印呢?」
八驢十六雙眼睛頓時紅得跟兔子似的,十六雙膝蓋同時一軟,結果劉瑾動作最快,撲通一下便跪在地上,砰砰朝朱厚照磕了三個響頭。
「老奴服侍陛下近十年,深知陛下喜惡,陛下之喜,老奴之喜也,陛下之惡,老奴之殺父仇人也,老奴不才,願為陛下分憂,幫陛下擔起大明內廷,若老奴日後令陛下有半分不喜,願引頸陛下階前!」
朱厚照有點猶豫,想了想,忽然一拍大腿:「對了,我讓秦堪來掌印司禮監……」
劉瑾眼淚都下來了:「陛下……秦大人寧死也不會割的,老奴不一樣,老奴已經割過了……」
朱厚照怔忪片刻,失望地嘆了口氣:「割不割的,有那麼重要嗎?罷了,劉瑾,司禮監便由你來領著吧。」
劉瑾老淚縱橫,狠狠一個響頭磕在地板上,哽咽道:「老奴……願為陛下分憂,效死……」
第253章 再次升官(上)
對外廷的任免,剛登基的朱厚照起不了太大的作用,任免大臣必須透過朝議來決定,而朝議的結果往往不是朱厚照想要的結果。
當然,如果朱厚照性格再暴戾強勢一點,也可以不理會大臣們的朝議結果,他想讓誰升官都可以,這事兒朱厚照的爺爺輩幹過,天順年間,英宗皇帝便不經朝堂吏部,不經選拔,廷推和部議等法定程式,擅自擢升了一大批溜須拍馬的官員,史書稱其為「始以內批授官」這也即是大明歷史上臭名昭著的謂之「傳奉官」。
皇帝有權力破壞遊戲規則,但由此帶來的後果卻是皇帝無法控制的。
這稀未經過朝堂程式,只靠皇帝一紙旨意而升上來的傳奉官,其名聲也臭滿了朝堂,因為這種官員直接進入的是文官系統,所以文官們對傳奉官的反感尤勝廠衛,也註定了傳奉官這個群體在朝堂上被孤立敵視,終於不得不黯然退出歷史舞臺。
朱厚照雖已深具帝王昏君氣象,然而也不敢輕易再開傳奉官先例,想給秦堪升官,卻只能另找途徑了。
信任親近的大臣暫時升不了官,幸好朱厚照尚有權力決定內臣,司禮監名為內廷,其實是皇帝家奴,對家奴的任免,朱厚照自然有權力的。
劉瑾得了朱厚照的許諾,不由感激得趴在地上號啕大哭,這一次委實哭得真心實意,絕無虛假。
劉瑾不能不哭,今年他已六十二歲了,當了一輩子低三下四的奴牛,終於有了飛黃騰達的一天,誰能想像當初弘治朝時誰也不曾拿正眼瞧過的老太監,有朝一日竟能駕凌內宮之上,成為名副其實的大明內相呢?
太監能坐上這個位置,當年割得才算值啊。
「老奴……老奴定為陛下鞠躬盡瘁,效死而後已!」劉瑾抽噎著不停朝朱厚照磕頭。
其餘的七人彷彿七隻得了紅眼病的驢似的,一個個又羨又嫉地瞧著劉瑾。
張永哼了哼,七人裡數他與劉瑾的關係最為不睦,劉瑾得了勢,張永若再不分一杯羹,恐怕以後的日子難過了,以劉瑾的稟性,把他打發到內監浣衣局每天給宮人洗褻褲也不是不可能。
張永有上進心,他不想洗褻褲。
撲通一下跪在朱厚照面前,張永笑容裡帶著幾分急切道:「陛下,忠心為主者,不僅劉公公也……張永也是您身邊最忠心的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