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被朱厚照坑了!
真想當著他老爹的面把這屁孩子狠狠揍一頓啊……
「太子謬讚,臣愧不敢當。」
弘治帝微微一笑:「自古英雄出少年,朕也欣慰於我大明人才濟濟,你就莫謙虛了。」
「臣……真沒謙虛!」秦堪額頭開始冒汗。
朱厚照在一旁沒心沒肺的笑,弘治帝沒注意秦堪難看的臉色,逕自道:「今日壽寧侯和李夢陽一事,想必你也聽說了,李夢陽被拿入獄。壽寧侯……咳,被朕下旨申飭,閉門思過,朝中大臣們對此事頗有非議,秦堪,你認為如何?」
「回陛下,臣只是錦衣衛武官,朝堂大事臣不敢議論。總之,陛下的所有決定都是正確的,陛下的任何旨意,臣只管貫徹執行,絕不理會對錯。」
弘治帝神色大悅,秦堪的話說得直白,甚至有點不要臉的味道,但這句話卻拍到了弘治帝的心坎裡,滿朝文武異口同聲的反對。如雪片般責罵參劾的奏本堆積在案頭,弘治帝正覺得自己四面楚歌,無援無助之時。一個小小的錦衣衛千戶竟毫不猶豫地站在他這一頭,多少令弘治帝有些感動。
弘治帝沉默許久,終於長長一嘆:「這件事確實是朕辦差了,你不必諱言,朕非暴戾之君,不會因言治罪的。」
猶豫半晌,弘治帝還是決定在秦堪這個外臣面前承認自己的錯誤,這件事若欲令他解決,首先要把自己的態度擺明。自承錯誤也顧不得了,既要照顧大臣們的心情,也要照顧皇后的心情,這本就是一件很難辦的事,若他的態度還不明朗的話。很可能會導致秦堪誤解了他的意思,把事情越辦越糟。
「壽寧侯勾結京師鹽道衙門鬻販鹽引,奸商納五分銀一引,私鹽便成了官鹽,此案壞我大明鹽法。致使國庫損失頗大,民間鹽價被奸商抬高,可謂罪大惡極……」弘治帝冷著臉緩緩道:「秦堪,朕今日宣你入宮,就是要你解決這件事,你可有辦法?」
秦堪眼皮直跳,這件事看似簡單,實則牽一髮而動全身,且不說那些奸商背後有多少勢力背景,單看表面就很麻煩,大臣們的面子,壽寧侯的面子,皇后的面子,以及弘治帝自己的面子……
這麼多面子互相衝突,無論如何也不可能皆大歡喜,自己一個小小的錦衣千戶,他能得罪誰?他敢得罪誰?
「陛下,臣……沒有辦法。」秦堪長長嘆息。
這是實話,你皇帝都沒辦法了,我能有什麼辦法?
「太子說你是個有本事的人,朕才宣你入宮奏對,秦堪,莫辜負朕對你的信任。」弘治帝不急不徐緩緩道。
話說得平和,秦堪卻感到一股巨大的壓力重重壓在他的肩上,壓得他抬不起頭,連呼吸都困難起來。
垂頭沉思半晌,秦堪拱手道:「臣鬥膽請問,陛下想把此事處置到何種地步?」
弘治帝微微一笑,道:「朕把此事全權交給你解決,同時朕會下旨令錦衣衛上下全力配合你,朕要你把鹽引一事處理乾淨,那些奸商壞我大明鹽法,不能姑息,該拿該殺,由你決定……」
秦堪聽到這裡眼皮便又開始抽搐了。
天大的麻煩啊,一群能售賣一百多萬鹽引的奸商,他們難道僅僅只是有錢?這事背後不知牽扯了多少權貴高官的利益,他一個錦衣衛千戶能辦得了?
「臣愚鈍,陛下何不直接下旨處置?」
弘治帝搖頭道:「朕不能下旨,此事只能秘密處置,壽寧侯已涉此案,張家不知陷入多深,公然下旨便意味著事情再無轉圜的餘地,那些大臣們會把張家連鍋端了,朕那時想回護都沒有藉口,朕只有這一位皇后,不能不顧忌夫妻情分,秦堪,你明白朕的意思嗎?」
秦堪當然明白了。
既要把破壞鹽法的奸商們查辦,還要照顧張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