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想問畫室,就聽見後桌君夾著書抱在懷裡的手機一邊發出震動聲,一邊亮起了螢幕光。那款樣式死板的手機和彌用了好幾年的小直板有種異曲同工之妙,在手機款式快速改朝換代的今天,都土得像是上個世紀的產物。
後桌君接起手機簡短的和對方了幾句話,繼而結束通話“我導師在找我。”他朝彌說,猶豫地看著彌,還沒等彌說什麼,他就從口袋裡掏出了一把鑰匙給彌“畫室在頂樓,鎖上門的就是,拿了傘之後記得幫我鎖門,如果我沒過去的話,就把鑰匙放在門口的盆栽下面。”
看後桌君似乎有些有要緊的事,彌只好接下鑰匙,看對方匆匆離開。
彌站在原地看著手中的鑰匙,聽外面風雨之聲更甚,便也沿著階梯往樓上走去。上了頂樓,找到上鎖的教室,被嚴嚴實實地拉上了厚布窗簾的教室光線晦暗不明,彌走到窗邊去拉開窗簾,才得以看見教室全貌。
不大的教室裡充斥著松節油的味道,蒙著灰布的畫板繞著教室層層疊疊的擺了一圈。旁邊擺滿了各種顏料,還有一副在支架上只完成了一半的畫,只看得見像是絢麗得如同極光一般暈染的色彩,背景卻是黑夜中炸裂的土地。
彌終於看見放在矮桌上的雨傘,走過去撿起來。這間教室裡放著的作品很多,不像是能在短時間畫出來的東西,如果都是擁有著鑰匙的後桌君的作品,大概是把他畫過的所有東西都放在這裡了吧。
彌拿起傘準備離開,卻意外被腳邊灰布邊緣磨散的線纏住了腳,一時動作間竟將蒙著畫框的灰布都給扯了下來。彌急忙伸手去撿,也是知道畫這種油畫有多不容易,她趕緊想把灰布重新蓋回去,視線無意識的掃過畫中少女的臉,卻猛然僵在了原地。
那幅畫的光影線條非常濃重,像是隻有黑白兩色。
畫的是一位少女,她穿著破損的中世紀衣裙,露出白皙修長的雙腿,側坐在床上,頭靠著牆邊。她眼睛上纏著有些發黃的繃帶,輪廓卻柔美而動人,但在靠近牆的那一邊臉頰,卻有著一道近乎猙獰的傷口盤踞在她整個左臉上。
少女濃稠的黑色長髮鋪在身後,有一縷落在胸前,尾端落在她的手背上。
她看起來平靜而隱隱帶著悲傷,明明傷口猙獰,整張畫面卻都在演繹著一種極端的殘缺美。
彌不敢置信地看著油畫上的少女,忽然伸手撫上了自己左臉,她下意識地站起來,急退了兩步後被椅子絆倒在地上。
什麼啊……那是……
彌緊緊看著油畫裡那個跟她長得一模一樣的少女,呆坐在原地。
太真實了,完全不像是隻根據她的臉而臆想出的畫面。彌呆看許久,有些僵硬的意識到了什麼,她茫然地掃了一眼畫室裡的被蒙上灰布的畫板,忽然意識到自己現在在接觸如何荒謬的東西。她伸出手,在離跌在地上的自己最近的那塊畫板上,拉下了灰布。
畫裡的還是那個少女。
換了一身中世紀的長裙,也取下了眼睛上的繃帶,畫裡的少女表情認真地伸手在桌子上摸索著。黑眸黯淡無光,她笨拙的用手認識著桌上的東西,這個角度讓她臉上的的傷疤更加明顯。
這幅畫的色彩鮮活了一些,不再那麼沉重壓抑。
彌從地上站起來,伸向第三幅油畫,揭開灰布。
這次是她了。
或者說這次終於是彌所能記得的畫面了。
畫裡的小女孩站在教室裡,正對著這幅油畫的主人。她*地站在那裡,藏藍色裙角還在滴水,她那雙好看的黑色雙眸無助又可憐,雙手也緊緊捏著裙襬,臉上急出了窘迫的紅暈。
是開學那一天。
彌不知為何放鬆了一些,她想繼續看下去,可是卻有腳步聲不期而至。
彌回過頭,就看見後桌君站在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