割據卻在這種堪稱狡猾的作戰中形成了一種奇妙的平衡。
‘叮叮叮——’
無機質的鈴聲引回了出神的彌的注意力,她看著巴吉爾接起電話,逐漸流露出凝重的神色,若有所思地看了放在旁邊的地圖一眼。
“夫人。”巴吉爾抬頭看向彌“安紙小姐那邊的電話。”
彌還看著地圖,反應平靜“碼頭保不住了是嗎?”
這些日子早見慣了彌的神預測,此時巴吉爾也只是頓了一下,隨即回答“密魯菲奧雷的一個作戰隊伍,領頭是桔梗,安紙小姐的意思,可能是一場苦戰。”
“沒必要為了一個樞紐犧牲太多人,讓她們回來吧。”彌的表情很平淡“回來之前,毀了那裡,包括來往運輸線。”
巴吉爾微微皺起眉“要毀掉運輸線的話,政府……”
“如果那些吃稅的有用,義大利就不會是現在這種局面了。時間來得及的話,讓安紙留點驚喜在那裡吧。”彌放下水杯,撐著椅子站起來,走到辦公室的書架邊看著上面的書。大多都是新書,各國的原版語言書籍,有詩歌,有歷史,有出名的小說著作,甚至還有晦澀難懂的心理學論文“那裡的人,也不必給白蘭留下。”
彌從書架上拿下一本完全嶄新的書籍,聽見自己發出聲音。
身後巴吉爾沒有說話,也沒有動作,一時間很安靜。但這樣的寂靜只維持了一會兒,彌聽見巴吉爾朝安紙那邊的人轉達她的命令,青年溫和的聲線,顯得有些生澀。
彌捏緊了書脊,感覺到有一種無言的狂躁湧上來。
她寧願自己是一個人呆在這裡,寧願自己一個人,也不要與綱吉那麼相似的巴吉爾保護她。她做的這些事,手上沾上的無辜之人的鮮血,把自己的痛苦毫無顧及的以報復的名義加諸在別人身上時的模樣,她殘忍又瘋狂的樣子,被看得清清楚楚。
彌可以告訴自己,告訴每一個人,在剷除白蘭時,必不可免的會連累到其他人。
可她沒辦法裝作自己看不見巴吉爾的眼神。
只要想到綱吉也會對這樣的她露出陌生又不知所措的眼神,那副帶著稍許抗拒的表情,心裡的瘋狂和悲哀就會再次膨脹起來,夥同著清醒而浸滿了恨意的理智,做出以鮮血落幕的抗擊。
控制不住了。
應該說早就已經控制不住了。
在她還未冠上澤田的姓氏嫁與綱吉之前。
在她還不曾有勇氣拿起手邊的刀之前。
在她遇上姐姐們之前。
“……我要那個女孩。”巴吉爾聽見原本以為正在看書的彌出聲,他還來得及反問,就看見彌飛快轉過身,手指點在地圖上。她話說得急促,不同於平常清淡的樣子,像犯了毒、癮的癮君子,抑制不住地渴求那令人歡欣愉悅的毒“今天晚上,讓一號機動隊去截開密魯菲奧雷在西西里東西的戰略防線,安紙帶人去圍攻他們的三號基地。”
“今天晚上……”彌的手指停在還停在地圖上,指尖微微嵌入“……我要看見那個藍頭髮的女孩出現在我面前。”
“是不是太匆忙了,夫人?”巴吉爾一愣,沒跟上彌的思路。
“按這些日子的動靜來看,鈴蘭不會在那個基地停留太久。”彌的眼睛看著地圖上的那一塊地方,黑眸深重,卻露出一個近乎天真的笑容來“讓安紙把她帶回來,哪怕帶回她的一部分也好。”
彌笑著看向了巴吉爾“有了鈴蘭,下一個就是石榴,然後桔梗。”她嘴角的笑容依舊天真甜美,像得到了糖果的孩子“這樣的話,就只剩白蘭了。”
彷彿這樣的構想都足以讓她高興不已,巴吉爾看著彌眯著眼睛笑起來。
在任由那股憎恨在她的腦袋裡盡情肆虐的時候,彌在空白而恍惚中忽然記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