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公子!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舉頭望明月,低頭思故鄉。”
“恩,不錯!再背一遍!”
“是,公子!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舉頭望明月,低頭思故鄉。”
“恩,再一遍!”
“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舉頭望明月,低頭思故鄉。”
一個時辰過去,“公子,彌兒先喝口水再背。咳!咳!床……咳!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舉頭望明月,低頭思故鄉。”
重翼:“……”
“今日這藥王褚風換了方子,不是太苦,你若再不喝完,我便餵你喝。”
“彌兒,公子我要喝藥了,你還不快過來餵你家公子!”
“是,公子!公子請張嘴,啊——!”
“是不是有點燙?彌兒先為公子吹吹。”
“公子請張嘴,啊——!”
重翼:“……”
“和我的約定你非要急這一時嗎?你腕上有傷,別再寫了!”
“彌兒,公子我寫不了字,你過來替公子代筆,我說你寫!”
“是,公子!公子請說。”
“公子,你說太快了,彌兒記不下來,你再說一遍。”
“那個……剛剛前一句是什麼來的?公子……”
重翼:“……”
馬車行了不到十日,容瀾身體到底是不好,又連日和重翼折騰,他心口就像壓著塊大石,渾身乏力,夜夜難眠,不論吃得藥有多名貴,都不覺著有效,偏生王褚風日日給他把脈三次什麼毛病也瞧不出來,只道他血弱體寒。
容瀾不祥的預感越來越強烈,如果他的病在遊戲裡瞧不出來,遊戲裡的藥也不見效,那就只能是他現實世界裡的身體出了毛病。這可真是大大的不妙啊!他要抓緊時間完成任務才行!
夜色已黑,容瀾像吃糖似得丟顆人參含在嘴裡,點著油燈,翻看白日重翼坐在車中不斷批覽的奏摺,再過一個時辰,這厚厚幾摞摺子就要被人拿走,快馬加鞭或送往京城,或送去全國各地。
不得不說,重翼是個盡職盡責,而且為國為民的好皇帝!
年前那場雪災受災的地方不少,春耕已過,減免賦稅的奏請紛紛上呈,國庫裡有多少銀子,大周有多少存糧,容瀾都是一個小數點、一個小數點算過的,重翼要開戰,竟也沒有剋扣地方,所有奏摺硃筆紅批,都是一個桑勁有力的“準”字。
再看富饒之地,檢舉貪官汙吏的“奏摺”頗多,這些奏摺其實不算嚴格意義上的奏摺,許多按理說都是沒有資格和機會呈給皇帝御覽的,大都是些剛剛為官懷揣報復、卻又報國無門的小官小吏所寫的擬折,地方擬折需得經過層層審閱才能送到皇帝的御案之上。為君者,最重要的就是視聽通達,不受奸佞所佐,也不知重翼從哪裡得來這些擬折,本本御筆批字,擬折批黑,墨黑的小字,字裡行間給了整個大周未來一代從政者一個清明的前景。
容瀾想,自己若是誠心為官,遇到這樣的上司,不甘願追隨也難吧。
“這麼晚了,怎麼還不去睡?”肩上落下一件披風,說話的聲音透著疲憊。
容瀾側頭:“你不也沒睡?”
“我是皇帝你又不是,何苦陪我熬夜?你身體不好,別讓我掛心。”
容瀾挑眉:“那你倒是別和我一塊兒回京啊!還非要和我擠一間屋子裡夜熬,明擺著也不想我睡。”
重翼坐到容瀾身側,佯裝無奈,實則無賴:“沒辦法,我把王褚風派給你瞧病,現下我受了傷,只好跑來和你擠,再者,回到京城,我不能接你入宮,自然要珍惜眼下能與你日日夜夜相處的時光。”
容瀾氣結,但看重翼臉色一路確實不若以往,似乎真的是有傷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