戶波之死究竟屬於他殺,還是事故死亡,一直沒有確切的結論。如果屬於他殺,那就將會更加懷疑倉石了平。自25日以來,倉石几乎每天都被叫到川崎警察署,接受刑事科長有行和股長小林,沒完沒了的持續詢問。
然面,他堅決否認犯罪行為。關於5月25日夜間的反證,他只是反覆重複最初的申述。6點鐘,他一個人開車離開公司。他把汽車停在了京濱公寓前院的停車場上,在507室門前按了四、五次門鈴。由於沒有人回答,他認為屋裡沒有人,就回到車裡,直接回家去了。當時暴雨滂沱,道路嚴重阻塞,回到鶴見自己家裡時,已經是7點15分。無論在京濱公寓,還是在途中,他沒有遇到任何人。
關於山藤節子在同一天夜裡8點之前,曾在公寓前院,看到自己的證詞,他斷然否定說:“混蛋,根本沒有那麼一回事!……我在7點15分回到家以後,我就再也沒有出去過。這一點我家屬可作證。說我又到京濱公寓去了,那根本不可能存在。山藤小姐一定是認錯人了。”
此外,追問他對戶波榮造的動機時,倉石反倒開啟架勢,昂然說道:“對於戶波科長提出的難題,我的確是感到束手無策。如果按要求去辦,那就得賠錢。可是,如果無限期他延施工,那我們在經營方面,就越發陷入困境之中了。我們本想努力在有限的土地上改環境,以比較低廉的價格,提供給渴望得到住宅的人們。但是當地居民認為事不關己,希望那裡保持現狀。市政府不僅不幫忙,反倒把國家和自治團體應該做的事情,全部推給土地開發業者。因此,地皮才一個勁兒地漲價。都是以我為中心,戶波科長就是典型的代表。對於他,我真是一腔憤怒,無可發洩。……但是,我絕對沒有殺他!……”
第六章 夕陽下的空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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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高的天空中,飄浮著幾朵白雲,在夕陽照射下,雲彩背後隱現出淡淡的緋紅。從半開著的玻璃窗戶外面,吹進來的陣陣微風,帶著海潮的馨香,傳來了無聲無息地降臨的秋意。如果開啟面向大路、朝著大海方向的窗戶,肯定會吹進清爽的風,但是這卻必須剋制。前面的大門和窗戶一律緊閉,他們必須時常做出生動的偽裝,顯出這座古老的別墅,已經長期無人居住,是一座“空宅”。
奈良井的腳踏車也特意推到房後隱藏起來,而不敢放在門前寬敞的空地上。
奈良井首次坐在無人居住的那間昏暗的西式房間外凸的窗臺上,聽到廚房裡傳出鍋蓋落地的聲音,把頭扭了過去,問道:“要我去幫忙嗎?”
廚房裡亮著熒光燈,從裡面傳出來砂原真弓的輕聲回答:“不……不用了,馬上就做好。”
隨著輕聲哼喟,一股像是煮豆子的香味飄了過來。奈良井禁不住露出微笑,接著又轉回臉,仰望著初秋的黃昏——這正是最適宜觀賞秋色的時刻。
“已經是九月份了!……”從他第一次敲開這家的門,已經過了三個半月,他陷入一種不可思議的感慨之中。
5月22日那個難忘的夜晚,他被雨淋得精溼,加上胃痙攣發作的折磨,無論如何,再也騎不動腳踏車了。於是,他來到這座透出昏暗燈光的住宅,拼命地求救。
那時,真弓和她的女友伊藤涼子兩個人,把奈良井抬進了這間西式洋房內。她們把他安置在沙發上,脫掉溼衣服,給他穿上潔淨的睡衣,裹上了清潔的毛巾,並且搬出一隻舊電爐給他取暖。
奈良井的症狀,幸好不是食物中毒,休息了一、二個小時之後,因為疲勞和體力的消耗,而發作的胃痙攣症狀,慢慢出現了好轉的徵兆。
他擔心回家太晚,家裡人放心不下,提出要給家裡打個電話。這時,兩個姑娘四目相視,似乎感到很為難……當然,那個時候奈良井他還不知道,她們的姓名和年齡,只黨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