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了。刻薄地說,在那個瞬間裡,他(她)們退化成了動物,只遵從動物的本能――但動物們又哪有這樣乖戾怪誕的性行為?
人類中的性怪癖林林總總,比如性指向障礙有:同性戀、戀物癖、自戀癖、亂倫、戀童癖、戀屍癖、戀老人癖、戀獸癖等;性偏好障礙有:異裝癖、露陰癖、窺陰(淫)癖、摩擦癖、施虐癖、受虐癖、口淫癖、肛淫癖、排糞(尿)淫癖、窒息淫癖、夢幻淫癖;性身份障礙有:性別交換癖(易性癖)、雙性戀;如此等等,如此等等,心理系學生光是背單詞也得耗半天。動物中也有某些癖好,如同性戀、亂倫、戀童癖(黃山猴就有這種貴恙)等,但總的說來,人性還是比動物性豐富得多了,要不咋稱得上萬物之靈呢。
臥鋪裡熙熙攘攘,廣播里正在播相聲“小偷公司”,幾個旅伴聽得傻哈哈地笑。在許劍的記憶中,這列火車上10年前就愛播這段相聲,10年後的人照樣為它傻笑。趁著沒有熄燈,他把影印資料攤在上鋪床上反覆閱讀。很可惜,今天他有一點疏忽,只顧影印這幾本法醫學的內容而忘了記下作者。他覺得很遺憾,因為他越看越對作者敬畏。作者們在書中詳細列舉了種種性怪癖。這每一條怪癖表現在現實生活中時,都連著一段銷魂,一段癲狂,連著一個人一生的痛苦甚至橫死,連著多少親人的哀痛。但在教科書裡,它們僅濃縮為乾巴巴的一條敘述,冷靜,簡約,惜墨如金,無喜無怒。能做到這一點,已經不是凡人了。他們是上帝,至少是具備了上帝的目光。高踞在雲端之上,平靜地觀察分析凡人的可笑癖好,還有,造成這種癖好的物理原因。
手機響了,是一個完全陌生的號碼。在火車車廂的嘈雜聲中,他辨出一個女人的聲音:“是小許嗎?我是你鄭姐。”
鄭姐?許劍迅速把自己的人際圈子過了一遍,想不起這個人。正要問“你是哪位鄭姐”,好在他及時想到了:是仝寧的夫人,鄭孟麗。在潛意識中,他一向把這位貴夫人排除在交往圈子之外,沒想到她會主動打來電話。他說:
“鄭姐你好。你聲音稍大一點,這邊很亂。”
電話裡聲音大了一些:“小許,我想找你聊聊,你今晚有時間嗎?”
“鄭姐我正在火車上呢,你聽這周圍的嘈雜。不過明天下午就趕回去了。正巧,我明天本來就打算到你家去的,我這次是專程到省城母校那兒查資料,為池小曼那案子,就是特車廠那樁案子,所有疑點我都弄清了,我得向仝局彙報。”
那邊頓了一下:“不,我想和你單獨談談。”
許劍心中咯噔一下。鄭姐主動打電話已屬不正常,避開仝寧談話更屬不正常。許劍立即聯想到自己的“歷史汙點”,料定鄭姐的談話必定與此有關。他心想攤開也好,省得鄭姐風聲鶴唳的,他都替鄭姐累。他笑道:
“那好那好,我也正想找鄭姐聊聊呢,鄭姐你20年前就是我心中的偶像了,我一直盼著能當面表達我的仰慕。”
他想用玩笑來沖淡這件事內蘊的陰暗,鄭姐沒有響應這個笑話,仍淡淡地說:“那我明天到火車站接你吧,我知道車次。我開一輛米黃色的POLO,在停車場等你。”
“好,不見不散。”
電話打完車廂就熄燈了,許劍把影印資料整理好,塞到牛皮袋中。先想了一會兒明天與鄭姐的談話,然後又把思路轉回到小葛身上。在火車單調的哐通聲中,他兩手枕著腦袋,久久地仰望天花板。實際上他的眼光穿透天花板,望穿了萬年的時空。他把今天所得的資料、與葛大姐的談話內容、過去小曼透出的有關小葛的點滴情況,再加上平時對小葛的觀察,逐一合併、攪拌、澄清,然後,他覺得可以勾畫出小葛完整的一生了。
葛大姐自從在死人堆裡扒出小三兒後,就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