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了良久的心裡掙扎,一方面為自己的發現所震驚,另一方面為了大局為重,怕壞了他的名聲,以後見到自己難免尷尬,想了想,自己還是裝作什麼都不知道,默默地離開為好。
如此想著,小心翼翼地悄悄移向出口,恰巧一不小心踢到了一塊小石子兒,又恰巧掉進了旁邊的流水裡,恰巧那邊的水有點深,發出“咕咚”一聲。在這麼寂靜的環境下,這聲“咕咚”顯得委實有些突兀,有些尷尬。
空氣裡傳來淡淡的優曇婆花的香味,“阿尋?”
那聲音有些低,卻又像在哪裡聽過,悅之如同春日裡乍然開放的冰冷扶桑花一般。
☆、胥絡
茵陳背脊一涼,不知曉這聲“阿尋”是不是在問自己,索性裝作沒聽見,邁開步伐準備繼續往前走。
“茵陳?”且不論方才的阿尋是否在叫自己,這聲“茵陳”卻是鐵錚錚地在問自己,心裡有些發怵,饒是生生的僵硬在那。轉身一拍腦袋,訕訕的笑著:“瞧我這眼力勁,竟沒注意到桑淮你在這就要離開了。”覺得不妥,又補充,“怪我不識路,無意闖了進來。”
桑淮向她招了招手,意思是讓她過來。茵陳站在原地思考著要不要隨便找個理由搪塞過去,自己藉機離開。又一想自己是有正事來找他的,倘若就這麼走了豈不可惜?可方才門口那侍衛明明同自己說桑淮前幾日剛應邀去九重天上尋太白星君去南極大帝處下棋來著,怎麼會在這兒?
茵陳想了一通,向桑淮的方向走去,“方才在宮門口聽聞你去南極大帝那地兒下棋去了?”
“早就回來了。”桑淮自寬大的袖口處伸出修長的手指,夾了一顆黑棋。
“那怎麼沒人告訴我?”茵陳問。
落下手中的黑子,頭也不抬,“他們許是這幾天不大願見到你,落個清淨。”
這麼說她就不開心了,小聲地在那嘀咕著以表自己的不滿。桑淮瞥了她一眼,慢悠悠道:“他們最近眼神也不大好,我在考慮要不要換了他們。”
正欲說些什麼,眼角的餘光無意掃到桑淮對面的少年,一頭墨黑色長髮被隨意地束起,面如皓月,眼角帶著笑意,薄涼的唇,手執白子,指尖泛著微微亮光。少年注意到了她的目光,側著頭唇角含笑向茵陳頷首,茵陳愣了愣,兀自點了點頭,依舊定定地看著少年。
茵陳覺得似乎在哪裡見過他,仿若相識了許久一般,即使自己並未見過他,可那份熟悉感卻怎麼也掩藏不了,在內心深處悸動著,讓她久久不能移開目光。
“咳咳!”桑淮乾咳了兩聲,她這才回過神,並未意識到方才自己失禮了,反倒疑惑地看向桑淮,以為他有什麼事要說。
“你這麼直愣愣地看著人家,莫不是看上了?”桑淮雙手抱胸戲謔地說,“若是看上了,趁著人家還受著傷,趕緊打暈給揹回去做個如意郎君,不然可要被其他姑娘給搶走了。你這麼笨,定然也是搶不過她們的。”
茵陳準備辯解,張了張口又不知道說什麼,索性就住嘴了。她私以為她是個有氣度的神仙,她向來不憚以最壞的惡意去反駁桑淮,而桑淮卻總是以最壞的惡意去嘲弄她。她向來是不屑於與他鬥嘴,畢竟她要做個大度的神仙。誠然,這次也不例外。
一場對弈結束,少年起身,腰間繫著的軟玉伴隨著他的動作搖晃著,泛著溫潤的光澤。少年退了一步,含笑道:“在下胥絡,前些日子受了點小傷為神君所救,因而怕被仇家找到便被神君挪到這洞內修養著了。”
見他一臉的神情自若,竟瞧不出半點受過傷的樣子,茵陳暗自揣摩著,興許是桑淮為了留住他,故意找了個理由把他給藏匿在這裡。嘖嘖嘖……老奸巨猾,老奸巨猾吶~
“你今日來尋我莫不是又惦記我窯中那幾壺桃花釀了?”桑淮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