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蟾子一經出現,那隻飛在漁船上空的白鶴法相立時退了回去,迴歸於左先生腦後,顯現明光若隱若現。
“我算計了道友一次,用的是君子手段,可算是光明磊落,此事何足道哉?”
柳毅搖了搖頭,絲毫沒有半點面臨強敵之時應有的緊張,抬手指著席楚楚三人,說道:“可船尾這幾個人,卻偷偷摸摸藏在海中,偷聽你我談話,只等你離去之後,就突然從海中顯現出身形,想要坐收漁翁之利,妄想謀害我,這才算是陰險狡詐,卑鄙無恥。”
“道友所言,確實有些道理。”
金蟾子轉身看了一眼席楚楚,卻絲毫不把左先生與右先生放在眼裡,只淡然說道:“可是他們再如何陰險狡詐,再如何卑鄙無恥,與本真人又有什麼關係?”
“金蟾子道友你已經修煉至了太乙金仙巔峰,乃是半步大能,理當道心通明,心如明鏡才對,緣何連這一點都要問我?”
柳毅乾脆在船尾坐了下來,凝視著東面冉冉升起的朝陽,淡然說道:“我欠了你一樁善緣,來日必定要了結這一段因果,才能做到心無絆羈。這一樁因果,對金蟾子道友你有百利而無一害,可若我隕落在這些陰險狡詐,卑鄙無恥的人手裡,金蟾子道友你豈不是白白葬送了一樁善緣?”
“此言,卻也有些道理!”
金蟾子點了點頭,饒有興趣的看了看席楚楚,說道:“這就好比你欠了我的錢,我則是你的債主,一旦你被人害了,我這一場債務就收不回來了,對吧?”
“正是如此!”
柳毅點了點頭,朝陽金光灑在他身上,更襯托得他氣宇軒昂。
“斷人財路,猶如殺人父母!”
金蟾子感慨一句,旋即朝席楚楚揮揮手,言道:“小小年紀不學好,學人家出來殺人奪寶,若非是有這白鶴烏龜隨在你身邊,不知你早已死了多少回。看在你爹的份上,今日本真人就不與你計較了,你且速速離去!”
“金蟾子前輩有禮了。”
席楚楚禮數週全,面帶笑容看著金蟾子,實際上則在用眼神餘光打量柳毅,巧笑倩兮,說道:“前輩既然是我爹爹的故人,怎能幫著外人欺負楚楚?”
哼!
金蟾子衣袖一甩,不再說話。
席楚楚只得恨恨的瞪了柳毅一眼,旋即朝左先生與右先生點了點頭,踏浪而去,消失在海面上。
金蟾子沉默片刻,突然問了一句:“道友莫非真是應龍一族的修士?”
柳毅抬起頭,“你猜!”
金蟾子眯著眼眸,又問道:“你怎知道我就在近處?又怎麼知道我一定會助你?”
“漁船越行越遠,早已離開了先前被金光毒素沾染之地,可週遭海面卻依舊有死魚浮起,若非是道友藏在海中,魚兒又怎會不明不白死去?至於我為何會料到你會助我,只因……”
柳毅一臉笑意,宛若是春風拂面,說道:“道友修煉多年,難道沒聽過凡俗時間的一句話嗎?”
金蟾子臉色微黑,問道:“什麼話?”
柳毅抬起手掌,似乎像把陽光抓在手裡,說道:“欠錢的是大爺!”
一言至此,柳毅不等金蟾子回答,又說道:“我輩劍修,一心求道,生來剛毅如劍,今日因果,來日必有厚報。”
“你有應龍罡氣在身,本真人信你。”
金蟾子眯著眼眸,忽而又說道:“只是因果二字,晚了結不如早了結,本真人現在就有一件事情,想請道友幫忙……”
一言至此,金鱗子手臂一張,衣袖裡灑出滾滾蒼煙,罩住漁船,再用右手朝著海中劃了一劃,只把海水劃得朝左右兩邊退散,中間顯現出一條巨大的缺口。
漁船失去海水託浮之力,宛若從雲端墜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