荼邪喃喃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他上過女人的大當,難不成想當一輩子的和尚麼?”又朝荒蕪道:“小丫頭,你當真不願?”
荒蕪喉嚨苦澀,只低低嗯了一聲。
荼邪道:“我當年不是東西,早該帶著你祖母一同跑路。小丫頭,機不可失,失不再來,老頭子我沒幾年好活,只盼你們這些年輕人好好過日子。”
荒蕪幾欲脫口答應,但立即心想:“我生世悽慘卑微,又如何配得上他這位大英雄?我是暴虐閻王教的祭品。。。。遲早有一天。。。”想著想著,淚水奪眶而出。
荼邪以為自己嚇哭了她,頭大如鬥,身形一晃,也當即消失無蹤。
荒蕪忍住悲傷,擦去淚水,血寒跑上,拍拍她肩膀,柔聲道:“莫難過,莫難過,好事多磨,你終究能得償所願。”
荒蕪羞叱道:“我哪有。。。什麼心願?”
血寒輕輕一笑,笑容溫柔調皮,荒蕪心頭大覺溫暖,悲傷之情,漸漸消去。
盤蜒自有煩心事,懶得管這些兒女私情。之後眾人各自散去,慢慢休整,盤蜒與道兒說幾句安慰話,待她入睡,再去找楚小陵。
楚小陵以為盤蜒欲來尋歡,朝他嫵媚一笑,問道:“吳哥哥,你找我何事?”
盤蜒略一沉吟,道:“楚。。。楚公子,你贈給馬府的驅蛇香,如今還有麼?”
楚小陵道:“自然仍有。”
盤蜒道:“那為何先前咱們仍遭黑蛇之災?這驅蛇香難道無用麼?”
楚小陵笑道:“哥哥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我贈給馬府的驅蛇香,有個名目,叫做‘落地生根’,這香並非用作旅途,而是在某地紮根,保佑一方平安所用。使用之時,須得找一奴隸,將其殺死,以血液浸泡驅蛇香三天三夜,此後方圓數里之內,黑蛇便不會出沒了。但這落地生根一旦離了那地方,便全無效用,須得重舉行儀式。”
盤蜒心想:“為何當年我與師兄並未發覺這好東西?”遲疑片刻,又問道:“那可有保佑旅人的驅蛇香?”
楚小陵道:“那種驅蛇香叫‘漂泊不定’,與這‘落地生根’截然不同,乃是綠色粉末。落地生根,些許可賣黃金萬兩。漂泊不定則更加稀少,便是再有錢也買不到。”
盤蜒道:“漂泊不定具體如何模樣,又該如何運用?”
楚小陵詳細說了,問道:”吳哥哥,你問這許多做什麼?”
盤蜒道:“我有債要還。”朝他道謝,離帳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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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七 古來暴君如聖賢
夜幕中,月光慘白,只聽見風如鬼泣,嗚嗚吹過,無論走多遠,無論身在何處,仍有血腥氣味兒。
那似是烙印在盤蜒靈魂中的。
盤蜒試圖窺探魂魄,嗅著那深處的血腥與貪婪,罪孽與悔恨。
他的本質。
那本質屬於黑蛇。
太乙是古時殘存的人。
盤蜒是披著人皮的、吞吃靈魂的蛇。
那噩夢般的黑蛇,神出鬼沒,無始無終,不知從何處而來,無情而麻木的,毀滅世間生靈,但蛇妖盤蜒一直知道它們在哪兒。它們藏在陰影、黑暗、深淵、魔窟之中,融於漆黑之地,流淌、迴旋,卻有如一體。
鮮有人能察覺黑蛇,人們本能的避開黑蛇聚集之處,壓根兒不知有那樣的地方。千萬條黑蛇聚集在一塊兒,扭曲方位,如同佈下迷陣,迷惑了人的雙眼,乃至人的知覺。
它們極少離開領地,因時候未到,真正醒來的唯有少數。那些醒來的小蛇也難得外出,它們潛伏、盤踞、修養、嗅探、觀察。
隨後它們獵殺。
蛇妖憑直覺找了過去,走近蛇窟,感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