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蒼狐一邊養傷,一邊與青斬閒聊,兩人談及武功、遭遇、歌舞、見聞、故事,越談越相見恨晚。蒼狐傳他殺生劍訣的“劍樂”之道,說到激動處,黑蛇劍在手中龍飛鳳舞,奏出妙曲,青斬聽得心潮澎湃,雙目如星光閃動,伴隨樂聲舞劍,動作甚是美觀。他邊舞邊學,不久劍上隱發琴聲。
蒼狐笑道:“賢弟,你資質之高,委實難得,將來融會貫通,必能與郭劍聖平起平坐。”
青斬輕嘆道:“你自個兒不覺得麼?你悟性遠比我更高。或許再過不久,我師父便再贏不了你了。”
兩人感情漸厚,蒼狐將青斬真真正正視作親友,有時自省,不由失笑:“我生平一見如故的朋友不少,問天、百夫,小甲,皆是如此,但唯獨這位青斬小弟與我加倍要好。”再過數日,蒼狐玄功盡復,與青斬找尋出路,青斬雖不願舍了師父,但蒼狐堅持,青斬倒也聽話。
摸索尋路,走過一長長石橋,終於來到那裂隙閻王的泥潭處,果然見一巨大石碑,宛如臥龍一般,橫跨東西,其上刻有殺生劍訣綱要,與蒼狐所知大同小異。
蒼狐對照此訣,看石碑上字型,忽道:“兄弟,你看這字型。。。。似乎每一個皆略有不同。”
青斬看了看,道:“是啊,我也瞧出古怪來,但具體哪兒古怪,卻又說不清楚。”
蒼狐低聲念道:“你看這幾句,與我爹爹所傳的並不一樣,‘力者,飛昇之劍,愚者之末,懲惡之鞭,吾友之盾,當鑄之以忍,運之以恨,可化宇宙於心。”咱們這殺生劍訣,掌管劍上之力,力為何物,古往今來見解不一,然則這句話。。。。”
青斬凝視蒼狐,忽然撲哧一笑,蒼狐腦子一懵,問道:“你笑什麼?”
青斬點頭道:“你這人上了戰場,像個將軍,看了書本,像個夫子,論及琴藝,像個賣唱先生,我真捉摸不透你。”
蒼狐擺手道:“你這一笑,可把我情緒擾了,非得從頭。。。。。”忽然間,他心中一動,大叫道:“不錯,不錯!是情緒,是這字跡中的意!”
青斬陡然明白過來,道:“這字跡中有劍意麼?”
蒼狐道:“是,是劍意,深刻的劍意。”那裂隙閻王刻字之時,腦中只怕設想與強敵廝殺,故而每一字皆潛藏極深的劍意,蒼狐隱約察覺奧妙,沉浸其中,被青斬笑聲打亂,一出一入,反而恍然大悟。
原來這殺生劍訣修煉之法,絕非苦思冥想,靜坐面壁所能參悟,而當與人拼殺,殺而後思,由一次次以命換命,刀劍交錯間謀求進展。蒼狐躍入泥潭,伸手觸碰石碑刻字,腦中想象,體會閻王字跡中千差萬別的惡鬥。
恍惚中,對面站著一身形修長的女子,頭戴一骷髏面具,髮間露出尖角,只聽裂隙說道:“我敗在你手上,鬥神,你殺了我吧。”
那女子道:“你武藝法術太過駁雜,想要包容永珍,卻是半途而廢,沒什麼了不起的。”
裂隙心中悔恨慚愧,傳到蒼狐心裡,那女子一劍揮出,裂隙腦袋飛上了天,但堅定的決心卻留在魂魄中,似乎永遠也不會消去。
蒼狐身子顫抖,離開石碑,青斬道:“蒼狐哥哥,你剛剛胡言亂語,說些什麼?”
蒼狐只覺舌頭打結,道:“似乎是裂隙閻王的一件往事。”
這時,他見到泥潭邊站著一人,心中一凜,忙跳回青斬身邊,兩人看清來人正是郭玄奧,可他眼下模樣狼狽,披頭散髮,衣衫襤褸,雙目從眼眶中凸出,臉色發青,嘴角不住抽動。
青斬害怕起來,道:“師父,我遇上。。。蒼狐兄,與他結拜,我求你莫要傷他。”
郭玄奧含混說道:“為何。。。為何始終踏不過那一關?是了,是了,只因蒼狐、青斬這兩小子知道劍訣,除我之外,誰也不許領會殺生劍訣,殺生,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