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船老大熟知路線,途中太平,過了多日,終於在海南境內下了船,休息一日,乘馬車,換小舟,逐漸趕往陶公島。
這海島風光,天下罕有,陽光明媚,海天碧藍,沙灘如金,人傑地靈,多有芭蕉樹、椰子樹,天上飛著海鷗,海里游魚萬千,除了盤蜒之外,眾人何曾見過這等美景?一時間都想:“就算見不到蒼鷹大俠,也算不虛此行了。”
到巖鴿島後第三日,島上船隻來遲,暫去不了陶公島,陽問天與吉雅閒來無事,相伴出遊,行向島南的游魚雨軒。到了途中,突然天降大雨,不得不找一處木屋避雨。
走入木屋,卻見屋中早有一對男女,那男的做儒士打扮,面目間有一股英氣,年紀比陽問天似小了幾歲。而那女子也是一位靚麗女郎。那兩人見到陽問天,微微頷首致意。陽問天與吉雅也向兩人一笑。
雙方在此相遇,也算有緣,陽問天見兩人氣度不凡,有心結交,正盤算著如何開口,那女子忽然問道:“這位姑娘,你與你相公是來此遊玩的麼?”
吉雅聽她語氣柔和有禮,頓生好感,又聽她將陽問天喚作自己相公,羞紅了臉,搖頭道:“咱們確是來此遊玩,但他。。。。並非是我。。。。相公,眼下。。。還不算。”
那年輕儒士點頭道:“男才女貌,已是難得,加上男貌女才,更是天作之合。將來兩位結為夫婦,定然其樂融融,幸福美滿。”
陽問天朝吉雅看了一眼,見她笑容甜蜜,神色坦然,哈哈一笑,也不掩飾,說道:“我陽問天與吉雅,多謝兄弟吉言。不知兩位尊姓大名?”
年輕儒士道:“在下姓蒼,名叫蒼狐。這位是我夫人,叫做風鳴燕。”本來女子閨名,不便向外人吐露,但吉雅是蒙人,不尊漢人習俗,而蒼狐與風鳴燕是武林中人,也不忸怩,聽陽問天實言相告,自也如實答覆。
陽問天最喜結交朋友,當下喜道:“原來是蒼兄弟與蒼夫人。。。。”話說一半,忽見吉雅若有所思,他腦中靈光一閃,想道:“他。。。。他也姓蒼?莫非。。。。。莫非。。。。”
他在夢中曾見過蒼鷹恩師面容,此刻一點點想了起來,看這蒼狐,與蒼鷹愈發相像,不禁心神激盪,有話說不出口。
蒼狐渾然未覺,聽屋外淅瀝瀝的雨聲,見雲層陰沉沉的天色,愣愣出神,忽然握住風鳴燕的手,柔聲道:“燕兒,我一見這雨,便想起我倆初遇時的景象。當年我也在躲雨,恰巧你也在那兒。”
風鳴燕笑了起來,道:“我又如何能忘?若非遇上此雨,我也不會被你所救,你說。。。那算不算你我姻緣?”
蒼狐輕笑一聲,信步而出,步入雨中,手一揚,一柄極精美的長劍現於掌心,他雙足斜踏,身姿如舞,長劍輕刺快斬,竟由此發出輕重緩急之音。
那聲音頃刻間連在一塊兒,成了曲子,曲調優雅舒緩,情意綿綿,令人不禁想象有一趕路的秀才,正匆匆避雨,而在避雨之處,有命中註定,要在那兒等待他的姑娘。
隨後樂聲變得急促、滑稽,似有人要打擾二人。而那奏曲之人正戲耍敵人,卻全無半分火氣,隨著劍風調子升高,曲風變得激昂起來,彷彿那秀才正在為愛情奮戰。
這激昂曲調轉眼而過,伴隨滴答雨聲,幽暗天色,蒼狐動作變緩,可曲子仍不停傳來,可見他劍法上真氣震盪之精妙,更勝過手足之舞。那曲子變得悠揚甜美,宛如青山綠水,氣勢磅礴,陽問天似見到一對璧人,坐于山水之間,彼此吐露愛意。
陽問天、吉雅隱約感到這曲子即將告終,可心底沉迷,仍想再聽下去,因在這劍舞風聲之中,兩人之間的愛情便加倍美好,生出神聖之感。
驀然間,蒼狐重重一劈,曲聲戛然而止,他仰天長嘯,淚如雨下。風鳴燕也哭出聲來,上去緊緊抱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