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振英知她必將發難,以她的功力,勢必如狂風暴雨,凌厲至極,於是將軒轅真氣佈滿全身。誰知這女子伸出兩根纖指,輕輕一捏,宛如拿取螞蟻,剎那間,陸振英右肩劇痛,咔嚓一聲,骨頭竟然折斷,她慘叫一聲,就此暈了過去。
盤蜒大駭,忙按住陸振英額頭,只覺她心神大亂,似缺了魂魄一般。盤蜒心想:“這小閻羅縱然厲害,也決不能有這般威能。師妹先前發誓,雖及時止住,可總有此心,被這小閻羅拘走了心魂,在她面前已全無抗拒之力。”
小遙、曹素也跑了過來,眼中不禁含淚,心急如焚,問道:“她怎麼了?可是中了邪法?”
盤蜒怒視小遙,甩手便要打出一巴掌,但硬生生忍住,咬牙道:“這便是你要救人,反害了我師妹!你們全都滾了!”
小遙愕然道:“什麼?”
盤蜒將陸振英交給小遙,說道:“從此徑直往東,朝霧氣流動方向趕路,約莫半個時辰之後,便可見一出口,你們從那兒出去,小心避過魔怪。若振英有三長兩短,你自個兒割下腦袋吧,省得我來動手。”
小遙雖覺愧疚,但盤蜒言辭兇狠,她勃然大怒,狠狠瞪了他一眼,抱著陸振英站起身來。曹素道:“師伯,你怎麼辦?”
盤蜒回身道:“我留下陪這小閻羅!還給我廢話?可是想捱揍麼?”
曹素心道:“人家是關心你哪!你對小姑娘家這般兇惡做什麼?當真是天下第一討厭鬼!”神色不滿,一時遲疑不定。小遙再看那女子懷中小羽,心中一悲,但這當口也顧不上了,一拉曹素,兩人倉惶遠去。
那女子注視三人吵鬧,神色悠閒,目光嘲弄,待盤蜒指明脫困途徑,卻又頗為驚訝,說道:“你懂得可真不少,以前來過黃泉麼?”
她本以為盤蜒此時定驚慌失措,或是忐忑不安,誰知他一抬頭,卻見此人眼神兇狠,嘴角彎彎,竟笑得極為歡暢。那女子笑道:“原來是驚嚇過度,竟然是個瘋子。”
盤蜒道:“礙事的總算走了,我也可放開手腳,大鬧一場。”
女子奇道:“你。。。。你到底叫什麼名字?”
盤蜒道:“在下名字極多,自個兒也鬧不清楚。不是叫吞山,便是屍海,或是叫仙殤。不知姑娘尊姓大名?”
女子霍地退開一步,朝他怒視,說道:“前兩位大人名頭,也是你能隨口提及的?那仙殤早已死去多年,你又怎能是他?”
盤蜒道:“世事奇妙,誰能預測得準?我偏偏殺了吞山,殺了屍海,殺了仙殤。他們死於我手,便什麼都一股腦輸給了我,我願叫他們名字,使他們本事,也在情理之中。姑娘尚未答我姓名,我吞山,屍海,仙殤從不殺無名之輩。”
女子厲聲道:“你聽好了,我叫紅竹,乃是屍海閻王手下閻羅!”說話間一道掌風打出,盤蜒橫刀攔住,砰地一聲,廟堂震動,盤蜒身子直飛出去,撞在竹林之中,喀剌剌一通亂響,掠過數十丈,竹林倒下大片,好似颱風過境。這竹子乃是以魂魄種植,極為堅韌,若拿來鑄造兵刃,各個兒遠勝好鐵,但女子左手掌力雄渾剛猛,而盤蜒護體真氣也無堅不摧,竟將這竹子如牙籤般折斷。
盤蜒哈哈大笑,渾身是血,卻來不及止住。紅竹霎時已到他面前,手中握一竹槍,槍尖銳利兇險,朝盤蜒喉嚨刺下,盤蜒雙手一揚,瞬間出現金刀紫劍,揮動金刀,震動紫劍,當真是神道無跡,大巧似拙,只聽邦邦邦數聲巨響,兩人轉眼鬥了百招,真氣疾飛,又倒了大片竹子。
那紅竹不料盤蜒武功這般高強,內力深厚,更是不遜自己,她懷抱孩子,遮攔不住,一咬牙,將那孩兒隨手一拋,恰落在殿內佛像掌中,她與那佛像相隔百丈,又在激鬥之中,輕輕投擲,手法又巧又準,不傷孩子分毫,暗器功夫委實神妙無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