願趕夜路去前面幾十裡之外的小鎮,也不願意跟死人同居一間驛站,晦氣倒不說,便是那難以抹去的恐怖陰影,也會把很多的人從夢裡驚醒!
所以,很快,原本熙熙攘攘的熱熱鬧鬧的大堂隨著大部分的人結賬好像逃瘟疫一般離開,整個大堂已經稀稀落落下來了。
原本爆滿的住客,也走了七七八八,頓時,客房大量的空置了。於是乎,夢同學別說只是要一間客房,就是要上十間廿間的,也一句話的事情。
稀稀落落的大堂,洪青衣看著夢同學的身影慢慢的在二樓梯階盡頭消失,她的心頭忽然湧起一絲失落的悲情,似乎,她在有意和無意之間,給自己丟失了一份很是要緊的東西,她無奈的一嘆,有些事,有些人,錯過了,便是永遠,但是,在做的時候,卻沒有幾個人能夠冷靜的分析能夠準確的甄別對與錯,或許,人生,對與錯,本來就從來沒有標準的答案吧。
她不由輕輕的宛似低喃:“老爹,我是不是有些過了?”
老司機神色凝重的道:我雖然無法斷定姑娘做的是錯或是對,但是,我卻可以斷定那麼一件事情。”
洪青衣收回目光,注視著老司機,神色有些異樣,因為她極少看見老爹有如此沉重的表情,能夠讓他都感到那麼嚴重,顯然也就不會是一件簡單的事情了,所以她問道:“什麼事情?”
老司機沉聲道:“那個姓夢的年輕人如果真的不是他們的同夥,那麼,就可以說明了一件事了,那就是,他僅僅像我們那般走過整個大堂來到這個角落,看似走馬觀花,其實,年輕人已經把在座的人一舉一動都洞若觀火——姑娘,那將是一種怎麼樣的境界,不消我多說,您也應該知道。”
洪青衣悚然大駭,輕輕道:“老爹,你的意思是說,他,也是一名殺手?”
老司機點點頭又搖搖頭,摸了摸皮帽,伸進兩根手指騷擾著估計沒有多少的頭髮,神情極為糾結的道:“按理說,一個殺手,不管他隱藏的多深,跟我們如此貼近的距離,我們不應該感覺不到他的暴戾之氣才對啊,怎麼就,偏偏還偶爾釋放著祥和的氣息,彷彿天地和泰,萬物嚮明的意境呢!”
洪青衣站了起來,走向大堂門口,走到禿頂鬼的屍體跟前。
“姑娘,您。。。。。。”
老司機連忙追了過來。
白白胖胖的掌櫃一雙手不知道該往哪處放,看著面前這個女子居然那麼膽大,不畏血腥,頓時感到壓力稍微輕鬆了一些,表情明顯非常之惶恐,神色也極是慌亂,在他的店鋪出了人命官司,無論哪個地兒說去,他都有難以推卸的責任。
掌櫃吶吶道:“小姐,您放心,小老兒已經報案了,撲快大人很快就會來的,您裡邊先歇著。”
掌櫃的也是見過陣仗的人,極力吸了口氣,將被刺激的幾乎要癱瘓的心情勉強的稍微鎮壓下來,轉身向大堂裡面的人抱拳道:“各位客官,今晚是冬至,小店臨時推行特大節日優惠,今晚的酒菜錢都免了,客房費用打五折。”
清冷的大堂居然響起了一陣子稀稀落落的喝彩聲音。
洪青衣美目在近乎冷清的大堂環掃了一眼,她記得夢同學臨走前給她的忠告,她希望她可以透過觀察,發現一絲兒的痕跡。
但是,餘下的人,除了他們兩人之外,也只是那麼八九個人,每一個人都獨佔一張桌子,從他們的從容與淡定神情,不難看出他們都是江湖客。
連年的戰亂,所引起的田地潛耕廢作,走投無路的人為了生活而奔波江湖也不在少數。在刀兵氾濫成災在鐵騎橫行霸道的如斯年代,江湖客多數是從死人堆裡面爬出來的,或許,更加殘忍更加慘絕的場景他們都遭遇過,所以,在剛才的兇殺場景發生之後,他們還可以面不改色的繼續吃喝,也不是什麼稀奇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