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累累白骨。仔細分辨,成人的屍骨很少。大多都是嬰兒的屍體。
洛離臉色慘白,身形一晃,只覺得胸口一陣煩悶,好生難受。
師子玄見狀,一指點在她的眉心上。這姑娘眼前一黑,身子一軟,就癱在了地上。
張瀟嘆道:“作孽啊。此妖這是吃了多少嬰孩!”
胡桑臉色也很難看,臉上露出厭惡的神色,說道:“異類能得靈智,知我通靈,便應做人心。畜生不知道我屬,會吃同類。而人則不會。一旦吃人,便是為妖,就算修成人身,也做不得人。”
胡桑這是有感而發,師子玄卻驚奇的看了他一眼,說道:“狐兄,說的很好啊。世人都說一個妖字。卻不知何物為妖。異類化形成人,並不能冠以一個妖字,但世人大多枉論,也分辨不清。對異類化形,都稱為妖,一刀切,未免不妥,聽你說來,化人身,吃人肉,惡人心,便是為妖,說的很好,當為世間異類修士立規。”
張瀟也有些刮目相看的看了一眼胡桑,嘆道:“我等正修之士,心性到了,自然不會對異類修士有所偏見。但世間剛入道之人,卻未必這般想。我那門中弟子,也多有這般人,一見異類修行,就想要降妖除魔,但心中其實並不知道什麼是妖,什麼是魔。
說回來,降的到底是誰?做的對不對?有師長在旁,也說不明白,因為妖之一字,實在是不好界定。胡道友,你今日說來,的確是為我等解惑了。當為修士立規。”
胡桑一下子懵了,哪想到自己不過是一番感慨,卻被兩個修行高人讚歎,還要以此立規,這玩笑開大了吧?
胡桑語無倫次道:“觀主,張道友,你們說的太過了吧。我只不過是信口胡說,你們可不要把我捧的太高了……哎,這只不過是我自己的感悟,做不得數啊。”
師子玄微笑道:“三人行,必有我師。世間立規之人,往往都不是什麼聖賢,而是漁樵村夫,凡俗之人。胡兄,你不必自謙。”
師子玄也心有感慨。他想到了什麼?
他想到當日去指月玄光洞,見過祖師的坐騎老黃。他也在他面前感慨過,世間之人,對異類修士多有偏見,往往張口就要降妖除魔。實際上什麼是妖,連他們自己都沒弄清楚。而世間這麼多高人,也從來沒人說過到底什麼是妖,沒想到今日卻在胡桑這裡得到了解惑。
胡桑嘿嘿笑了兩聲,沒有回答,心中卻是美的冒泡了。
張瀟目光轉移到那竹葉青身上,問道:“我問你,你是誰,從何而來?”
竹葉青瑟瑟發抖,口吐人言道:“仙長,小女子無名無姓,只有個稱呼,叫阿青。本是這太牢山中的一條青蛇。十幾年前,曾有一位仙童在這山中修行,曾為這山中精靈講道。我偶爾路過,聽得,因感成靈。”
師子玄說道:“既然得機緣知我通靈,為何要作惡害人?”
阿青老老實實的說道:“本來我也不害人的,當時我在這山中游耍,被那真人撞見,將我收服。說要傳我修行之法,可以讓我化形成人,但有個條件,要我為他抓人來煉幡。沒有人教我修行,我求法無門。現在有人可以傳我修行之法,自然萬分高興,於是就答應了
後來我抓來了人,一口咬死。他又教我吃人肉。我吃了人肉,覺得非常好吃。遠比那些飛禽走獸好吃的多。久而久之,就也喜歡上了吃人。我將人抓來,抽魂給真人煉器,而人肉就成了我的盤中餐,一舉兩得。”
好個一舉兩得!
師子玄和張瀟兩人聽了,竟是一時不知該說什麼好。
是說那蕩魔真人狼心狗肺,還是說這蛇女無知受騙?
阿青說完,倒也坦然,說道:“我知你們這些衛道士,總要降妖除魔,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這蛇女倒也乾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