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鈞答道:“沒關係,反正他本來也找不到我們——咱們壓根也沒約定在哪集合。”
到了那樵夫家,只見那是一間小小的木屋,家徒四壁,家裡也沒有其他人在。樵夫請他們屋裡頭坐,反身把門關上,道:“兩位遠來的師父,虧了你們事先遇到我。聽我一句勸告,哪來的回哪去,別往郡城裡面走了。”
程鈞道:“怎麼了,此地有什麼不方便嗎?”
那樵夫壓低了嗓子道:“這兩日郡城裡確實不方便,城門口到處都是盤查的衛兵,進城的進門稅提高了一倍,尤其是對出了家的師父,盤查的十分嚴格。就算你們是外地的僧人,有官憑路引證明身份,被捲了進去也是麻煩。”
程鈞道:“這是怎麼回事?還請老鄉告知,我等不過是化外之人、出家的僧侶,又怎麼礙事了?若能明白告知,我師徒二人感激不盡。”說著起身合十行禮。小和尚跟著站起,腹誹道:這回你怎麼又變成我師父了?
程鈞為了假扮大寶和尚,特意修飾了一下外貌,雖然看來依舊年輕,但看著也有弱冠年紀,配上他還算高挑的身材,冒充一個成年修士並不顯眼。
那樵夫搖搖手,道:“不敢當,不敢當,我們哪能當大師傅的禮啊。好吧,此處沒人,我就說了。大師傅可要聽勸,一會兒就走。”
程鈞道:“若果然是要緊事,我們自然馬上就走,絕不給老鄉添麻煩。”
那樵夫點了點頭,道:“我們這秦山上離此處不遠,原本也有一座寺廟,叫做秦山寺。”
小和尚哦了一聲,心道:踏破鐵鞋無覓處,這不就找到了?
那樵夫接著道:“前兩天,被一場大火燒了。”
小和尚啊了一聲,心中一緊,只聽旁邊程鈞高宣佛號道:“阿彌陀佛。”他轉過頭去,只見程鈞一臉肅穆,全然是寺里長老都不如的慈悲神色,心中暗道:真有你的。
不過程鈞既然如此鎮定。小和尚也覺得稍微好些,白著臉轉過頭去,程鈞問道:“可是響馬歹人殺人放火?”
那樵夫道:“這個我就不知道了,那秦山寺離著我這地方也不近,他們寺裡往日要用的柴火也不是我送的,我跟他們本來不熟。我就是偶然那天路過的時候看見了。哎喲,真慘啊,整個寺裡燒的連房子的樣子都沒了。”
程鈞道:“那是什麼時候的事?”
那樵夫道:“也有十來天啦。就是上個月月底的事。”
程鈞一算日子,和那封信到萬馬寺也就是前後腳的功夫,問道:“那裡面的僧人可曾逃出來了?”
那樵夫道:“我看那般慘法,應該是沒有。但是他們又說有。前兩天,郡城裡張貼榜文,說是尋找那寺裡的和尚,一個和尚懸賞五十兩銀子。雖然沒說是找他們做什麼,但是那不就是通緝犯麼?我看前幾年幾個流竄作案聲名狼藉的響馬,在賞格上也就是這個待遇了。不過這好像又不是官家老爺做的,往常出來大盜,城裡頭都是要封城門的,這兩日也沒見那麼興師動眾,城門還是開著的。倒是我去賣柴的時候,見城裡有一群扎著頭巾,好像是武館裡頭教師爺一樣的人,帶著隊大街小巷去搜,官家既不出面也不管他們。這兩天街頭上還別說是和尚,就是一般的光頭也要被人查問一番,現在連謝頂的都不敢出門了。”
程鈞點點頭,道:“老鄉,你還記不記得他們榜文上通緝了幾個人?”
那樵夫一怔,回憶道:“好像有三個……啊!”他突然一拍大腿,道:“有件事倒也奇了。我雖然離著秦山寺遠,但日常在山裡面走動,廟裡的和尚我也認得七七八八,榜文上通緝的除了方丈長老和廣元師父。還有一個和尚我竟沒有見過。偏偏他的賞格還特別高,一個人五百兩銀子,比方丈長老還要高上十倍。我們還玩笑,說有這五百兩銀子,下輩子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