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氏頓時一驚,訝異道:“什麼?全抬走了?說什麼了?”
“回大奶奶,什麼都沒說,阮家管家帶了三輛馬車,一進院就張羅著抬箱子。”
“連個照面都不打算哪門子事?再說了,哪有送了人再拉回去的理?備車,去阮家。”
張氏拉住她道:“嫂子先別急,阮掌櫃不是沒有分寸的人,兩家剛結了親,斷沒有一夜就翻臉的道理,咱們且在家等著,他必會給個說法。”
梁氏苦惱道:“那可是幫蘇家渡過難關的銀子,全拉走了可怎麼辦?哪怕留下一箱緩解燃眉之急,阮家做事也太絕了。”
張氏說的沒錯。約有一個時辰。阮家管家又來了。
阮家管家這個人很有趣。姓方名剛,名字絲毫沒有襯托出為人的品格,反倒是很圓滑,八面玲瓏,阮家賭坊日常的運作都是他在打理,生意可謂順風順水,虎虎生風。
他在而立之年犯下了一個人神共憤的錯誤,勾引了一個有夫之婦。同時玩弄了一個未長大的少女,前者是人憤,後者足以神憤了。這種偷雞摸狗的事向來隱藏不住,事發後他潛逃不及,被少女的父親揪住,綁在樹上抽了一天一夜,並揚言三日後當眾割掉他那**之根。
大家那個盼啊,都等著那一刻的到來。
可不知怎的,竟被方剛逃了。為了走的有骨氣顯得不那麼慫,還在樹上刻了幾個大字。日後回來報仇等等,殊不知令人一看更顯他慫了。
他跟個乞丐一樣逃到金凰鎮。晚上偷了幾錢銀子,第二天來到鎮上最大的賭坊金凰賭莊想試試手氣,結果很正常,輸了個精光。也該他發跡,此人平時偷雞摸狗慣了,對一些心術不正之人似是有了心靈感應,一眼就看的出來誰心懷不軌,他將那些出老千面帶心虛的人記在心裡,等到金黃賭坊老闆阮洪現身時,當著他的面讓那些人一一現形,阮洪大為震驚,對他讚賞有加,當即就留他在賭坊工作,不出兩年就成了賭坊二當家。
方管家瞪著他的三角眼,狡黠的笑道:“梁大奶奶,賭坊中出了點事,急需一大筆銀子,事出倉促,來不及稟告大奶奶,多有得罪、多有得罪,方剛給您賠不是來了。我們老爺讓我告訴您,只要阮家過了這個坎,定然如數將銀子送來。”
張氏將臉一沉,道:“方管家,那我倒要問一句,阮老爺家大業大,賭坊中的一點小事難不成讓他傾家蕩產了嗎?真真是拿的出臉來,借給親家的銀子連位置都還沒歸置好就著人抬走,要不要我們蘇家再借給他七箱銀子?”
“二奶奶,確實是急用……這個,唉,從何說起呢……”
方剛久聞張氏嘴巴刁鑽,最是惹不得,這次又是阮家做的不對,落實了把柄,來時路上他就左思右想如何應對張氏,誰知被她一通數落,腦中登時成了漿糊,連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
張氏眉眼一壓,冷道:“就從你帶人抬銀子說起。”
梁氏還指望阮家能將銀子拉來,不想鬧僵,平靜的道:“方管家,賭坊出了什麼事?”
方剛這才有了些頭緒,拍一把大腿,道:“出大事了!我來就是給各位奶奶說這事的,阮家這次碰上硬釘子了,三天前賭坊裡來了個光頭大漢,不僅長得粗魯,穿衣打扮也邋遢如乞,可就是這個莽漢,連著三天坐莊,將賭坊的銀子全贏光了!這種稀罕事我平生頭一遭遇上,你說怪不怪,他把把都是全押,卻一次也未輸過,你說這不是招了瘟神嗎!”
“有這種事?”蘇沐訝異的道。
方剛表情豐富的來到他身邊,拉著他的手道:“七爺,您是個中高手,聽著也邪乎吧?那漢子當真就是把把全押把把全贏呀他老老的。”
張氏嘲諷道:“方管家,你們賭莊的規矩我多少知道點,玩家坐莊歷來不超過三把,怎麼任由他做了三天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