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覺……
這是軍官給他的總結。其中最不能忍受的莫過於最後那條了。
對於想要上場殺敵的蘇沐來說這是很糟糕的開始。
令他唉聲嘆氣的是,同樣是跑了幾千裡的二寶被選在了突擊營隊,大頭則被派往糧草部擔任搬運兵。
這樣一來,二寶是第一線,大頭是二線,而蘇沐只是個三線士兵。
餉銀正好相反,二寶是每月三兩,大頭是二兩,蘇沐是一兩。
工作不一樣,住處也就分開了。三人到了分別那一刻才真正有了不捨的味道。
這裡是大西北軍營,今日一別。明日你上戰場他運糧草我蹲廚房,不知要多久才能再見一次,更可怕的是未嘗沒有再也見不到的可能。
所以大頭感傷的哭了,不過經過這一路行程,二寶和蘇沐對他有了重新認識,並不如何珍惜他的眼淚了。
但是大頭是真的傷心了,加上楠妮兒,他們四個是親密的發小,喝著一口井長大的,骨子裡都有種親如一家的感覺,誰都無法面對生離死別這一刻。
蘇沐很少感性,此時卻剋制不住的有股悲傷衝上心頭,尤其珍重二寶,訓練結束後他可是要上前線與敵人刀劍相對的,他多麼希望來時三人同行,走的時候也是三個人。
大頭雖然被分在糧草部,可也是有一定危險性的,軍官直接告訴他們,糧草常有被敵襲的時候,敵襲,意味著要以生命捍衛糧草。
他們都是危險的,只有他安逸,無非是種菜做飯,天哪,千千迢迢奔來成了伙伕。一想到此蘇沐簡直要崩潰。
他脫下銀色的冰蠶寶甲,嚴肅的捧在二寶面前,道:“二寶,這是大嫂臨行前讓我穿在身的,我們挖祖墳就是為了它,是個刀槍不入的護甲,我用不上,給你穿吧。這可是我們家贖回老宅唯一的希望,等仗打完了你一定要穿著它回來見我。”
二寶感受到蘇沐的真情實意,鼻頭一酸將他抱住,道:“蘇沐,我恨你恨到現在,你卻一點都不怪我。婉婻不喜歡我不是她的錯,你娶她也不是你的錯,都是我的錯,我想通了,我們永遠是兄弟。”
蘇沐淡淡一笑,道:“穿上吧。”
二寶也是淡淡一笑,道:“不,我譚家寶絕不會將兄弟的防身之物奪走,蘇沐,你等著,我會好好活著,咱們相見有時。”
“你要我穿著它做飯啊?”蘇沐搖手道:“我是真的用不到它,你別跟我客氣,你不穿我就讓大頭穿。”
大頭道:“我就跟車送糧草也用不上,二寶,蘇沐的一片心意,你就穿上吧。”
二寶一板一眼的道:“你們還不明白嗎,這裡是大西北,是抵抗華武國侵略的最後防線,後勤部也好,糧草部也好,都屬於前線,沒有區別,我們都身處危險的源頭,各自照顧好自己就行了。”
“可是……”
“別說了蘇沐,只要你相信我沒事,我就會平安回來。咱們這一別不知要多久再見,要是有杯酒就好了,壯壯咱們的膽氣。”
蘇沐道:“咱們去廚房看看有酒沒有。”
三人小時候偷喝過酒,一致認為那玩意適合悲壯的離別。記不清多少次在金凰鎮廣場聽著說書先生講江湖豪傑的故事,生離死別,人生得意,都是要喝酒的,除此之外他們不知該如何表達他們之間的情誼,淡淡一句再見是不夠的。
他們來到一個升騰著裊裊炊煙的營帳前,這裡果真是個廚房。
“大哥。這裡有酒嗎?”蘇沐和氣的對一個扎著圍裙的青年道。
青年一看是仨小孩。揚起下巴道:“新來的?”
“對。”
“滾。”
“你……太過分了。我們無非買你杯酒喝。”
“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