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鐵一樣的證據。
世子轉了轉眼珠,勉強笑了笑,“對他,我同樣是心存愧疚的,如果可以,我恨不得傾盡所有換取他的原諒”
“喔,那你就開始吧,去求原諒吧。”沈與華輕飄飄的說,同時讓開身。
眼角的餘光裡,寧安早就在拐角站定,看了許久。
世子這才收起輕慢,認真起來。
華哥兒l跟他畢竟是相處多年的父子,兩人不是沒有情分在,只是華哥兒l一時傷心才會把人拒之千里之外,只要堅持多來幾趟,早晚會鬆口。
而寧安恐怕沒那麼容易。
寧安慢慢靠近,一言不發,世子看到這個孩子,發現原本跟他相似的五官,只要板著臉,那相似的幾分也不像了。
三人站立成三角狀,誰也不先開口。
最終還是世子先開口,他伸手,“去馬車上聊聊麼?”
“可以。”寧安頷首。
望著單獨進馬車的二人,沈與華面色更難看了。
真是一場拙劣的笑話。
而馬車內的二人,並沒有他想象中的融洽。
要用八架馬來拉的馬車,自然是豪華又寬敞,寧安根本認不出內裡的東西都叫什麼名字,只覺得掀開厚車簾後,內裡燒著三個炭盆,溫暖如春,原本僵硬的手腳都慢慢緩和下來。
寧安緩緩挺直脊背。
而世子,估計著氣氛和緩了才開口,“你這孩子,最近過得怎麼樣?”
“還好。”寧安回答,“有事忙,有活幹,沒什麼好操心的。”說罷撿了兩件正在做的事,說了出來。
他和緩的態度給了世子錯覺,世子試探說:“過些日子,要不要接寧家夫妻來京城一趟?也算是碰個面,互相認識。”
寧安心平氣和的說,“見他們做什麼?我爹孃跟王府又沒關係。”
世子還在自顧自說:“認識之後好來往等等,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我說,他們只是一對平凡的鄉間夫妻,跟王府攀上關係做什麼?他們在鄉間日子過的好好的。等青葵巷建好,我也該回鄉下去了。”
寧安說的平淡而篤定。
“你不想認親,等
() 等,寧家夫妻甚至什麼都不知道?”世子回味著寧安的話,那其中的含義不言而喻,寧家夫妻不知道,寧安也沒打算認祖歸宗,是吧?
“這怎麼可以!你可是王府的血脈!縱然不能認回去,認個義子也是好的,怎麼能讓你還留在外頭吃苦呢?”世子苦苦勸道,“我怎麼捨得?”
寧安噗嗤笑了,“怎麼不捨得?又有什麼捨不得?我還不是在鄉下吃了二十年的苦?現在我已成人,最艱難的時候過去,再說這些有什麼意義呢?”
“認祖歸宗?!我不需要。”
“怎麼不需要呢?你這話是要挖我的心肝吶!”世子錘著胸口,“當年情況危急,才出此下策,我也是有苦衷的,如果不是這樣,世子之位早就讓人奪了去,我們一家子都要喝西北風去了!”
寧安諷刺一笑,苦衷?發乎情止乎禮很難麼?管住自己的褲腰帶很難麼?孩子都有了來說什麼苦衷?還不是自己做的。
他冷著臉,世子哀聲嘆息,“做了錯事,我也十分後悔,日日不能安枕,只要一想到你受過的罪,我就驚出一身汗,夜不能寐。只是大錯釀成,無法彌補,我只能做多少,算多少。”
“喔?”寧安冷不丁說,“想彌補?那就恢復我的真實身份怎麼樣?告訴外人,我才是應王府的嫡長孫,你,考慮考慮?”
“這,難度太大了,一旦此事洩露,會讓王府天翻地覆的。”
“王府不會天翻地覆,反而是你,一定會天翻地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