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裴渡找了藉口，留在了姜思爾家。
秦遇進來的時候，就是裴渡給他開的門。他像是一尊門神，靠在門框邊，面無表情的看著他。
秦遇是做什麼的？迅速從他的眼神裡，讀出了一絲隱藏的敵意。
不過少年對他沒什麼不尊重的地方，全程都很客氣。
“您好秦警官，我是裴渡，是姜思爾的藝人。姐姐在打電話，您先進來坐吧。”
“好。”秦遇頷首。
轉身，裴渡合上門，輕車熟路幫他取了一雙拖鞋放在地上，“您穿這雙吧。”
秦遇挑眉，“好。”
在沙發上坐下，少年又去廚房給他沏茶，還貼心的詢問他有沒有吃晚飯，他們還沒吃，叫他一起。
“謝謝，不用了。我在單位吃過了。”秦遇接過他遞來的茶杯放到桌上，越看越覺得眼前這少年更像是這裡的主人。
裴渡沒有強求，轉頭瞄了一眼陽臺方向，依稀能看到在外面打電話的身影，“估計姐姐還要一會兒才好，麻煩您等一下了。”
“沒事。”秦遇的目光跟著從窗外收回來，隨即落在他身上。
少年在他對面落座，低頭收拾著桌上零碎的東西。都是姜思爾的物品。
一些化妝品，卡包鑰匙之類的。應該都是剛剛從包裡倒出來的，沒來得及收拾，依稀還能看到底下壓著的醫院繳費單。
“你身體不舒服？”秦遇試探。
“不是，是姐姐昨天低血糖在醫院住了一晚。”裴渡把繳費單一一折好規整到一邊放好，隨即說道：“您應該清楚，姐姐的父親對她有多重要，對她來說姜導不只是父親，更是她活著的希望和榜樣。”
秦遇應了一聲，“她從小就說過要做一個和伯父一樣優秀的人。”
“放心，我會盡快查明真相。”
“謝謝您。”裴渡道謝。
秦遇目光從他身上劃過，“這聲謝謝你是以什麼樣的身份對我說的？你是她的？”
不像是普通藝人。
可他記得，姜思爾的男朋友是那個叫陸淮也的。
這個裴渡他當然也認識，在網上經常看到和姜思爾同框，也是姜思爾醒來第一個簽下的藝人，在她落魄時第一個支援她的人。
但怎麼感覺他和姜思爾的關係，也有些非比尋常呢。
裴渡對姜思爾家裡物品的陳列擺放都很熟悉，而且一切都很自然，不是刻意營造出自己對姜思爾家很熟悉的樣子。他應該經常來姜思爾家。
普通的藝人做不到這個地步。
秦遇知道娛樂圈比較複雜，但他依舊認為姜思爾和那些人不一樣。
他從小守著長大的女孩兒，內心什麼樣他再清楚不過了。
她不是那種人。
“我？”裴渡像是一隻大金毛，因為剛剛整理茶几下面的東西，他已經從坐在沙發上變成了跪坐在地毯上。聞聲抬眸時，眼睛真的和大金毛一樣無辜。
秦遇一眼就能看出來，裴渡是個沒什麼心機的人。倒也確實適合籤給姜思爾。
“嗯。看起來，你對這裡很熟悉。”
“確實。”裴渡點點頭，“我是她的弟弟。”
“……”秦遇從小和姜思爾長大，一起讀書，還真不知道她有個弟弟。
要說能沾上一點關係的，也就是蔣家那幾個了。
可蔣家只有一個女兒比姜思爾年紀小，哪兒來的弟弟啊。
“我叫她姐姐，不是尊稱，是因為她對我來說，就是親人。當然，我對她的意義也是一樣的。”裴渡繼續收拾著東西，語氣輕緩：
“我是她的家人。”
哪怕他這樣說，秦遇還是能從他的話裡品出一絲偏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