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宇智波帶土並不像卡卡西那樣會服從她,手裡的衣服像沙子一樣溜走了,他避之不及地離她遠一些,在她想要靠近的時候制止她的動作:「停下!」
美知不解地看著他,如從前那樣聽他的話站在那沒有動,她仰著臉問:「哥哥,你為什麼要躲著我?」
宇智波帶土微喘著,他無法正面回應她,只能保持著沉默。
「他們都說你死了,」美知平緩地說出這句話,「我不信,但為什麼你不回來,為什麼……你不回來看看我。」
「奶奶在夢裡都在喊著你的名字,」她停頓了一下,「可是,她去世的時候你也不回來。」
她笑著的表情比哭還難看:「哥哥,你為什麼……就是不回來看看我們呢?」
他繼續保持沉默,無疑讓美知這些天積攢的情緒爆發了出來,她沒有歇斯底里,而是陳述事實:「——你不要我們了,宇智波帶土。」
她連哥哥兩個字都沒喊了,而是直呼其名。
帶土自然也察覺到她的轉變,她給了自己解釋的機會,但他一句話也沒有說,預設了這一切。
他一個月會去看他們一次,隱蔽在樹葉之中,看著美知像小兔子一樣蹦出家門,或許會去找年紀輕輕就長了淚溝的傢伙,宇智波鼬太過沉默以至於一直沒發現他的真實情感,如果不是這次滅族,或許他一直都意識不到這一點。
有時候她也會主動去找卡卡西,他們會一起窩在沙發上看電視,他就在窗戶外盯著那個曾經的夥伴的一舉一動,但凡他對美知動了不應該動的心思,帶土都不清楚自己會不會衝進去將他打的半死不活。
他想揍卡卡西很久了,不僅是帶著琳的仇恨,更是帶著卡卡西違揹他們之間諾言後的無法忽略的背叛感。
他憑什麼可以在木葉裡過得如魚得水,憑什麼可以享受本應該屬於他和美知相處的時光,憑什麼他可以毫無愧疚地活下去。而自己卻像躲在黑暗裡的陰暗生物孤獨一生。
這些仇恨同樣也是支撐他活下去的理由。
他不能讓美知和自己一樣活得如此痛苦,她什麼也不知道,那就應該繼續保持她的這份天真才能開心地活下去,即使她會恨自己,這也無所謂。
想通之後他的語氣開始變得生硬,那是他從未如此對美知說出這樣的話,連他自己都忍不住觀察她的表情:「……你們很礙事。」
她只是靜靜地凝視著他的臉,慢慢地走到他面前,抬起了手。
帶土心想,如果她能給自己一個巴掌那也算計劃成功,如果他是美知的話,無論如何都會生氣的,這不怪她。
為了配合她,讓她解氣,宇智波帶土甚至俯身下來,停在讓她能夠打到自己的高度。
對我失望吧,美知。
出乎意料的是,她的手卻只是抓住了他的面具,快速地扯了下來,面具帶來的滯悶感一下子消失,他想起自己可怕的半張臉,瞳孔縮小,下意識地去搶被美知摘下的面具重新戴在臉上。
美知卻把面具往外一丟,朝他大喊了一聲:「宇智波帶土!」
他的手硬生生僵在那裡,視線移到了正在生氣的美知身上,她憤怒到胸膛起伏,咬緊著牙關,似乎對他說出的話無法再忍耐了。
「你看著我再說一遍!」
「我說……」他好像被脫光了丟在大街上一樣自卑到想要捂住醜陋的半邊臉頰,面對美知直視過來的怒火,她的眼裡沒有厭惡,沒有恐懼,只有無法遏制的生氣,到嘴邊的話再也說不出口,他的理智告訴自己,如果真的說出這句話的話,後果是他無法承擔的。
他沒有再說話了,沉默地走過去撿起了地上的面具想要戴上,美知拉住了他的袖子,眼眶泛紅地望著他:「你不知道,你不知道我有多想念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