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長的手指撐著臉頰,男人沒有直接回答他這個問題,而是說了一句:「太宰君,有時候笨一些會更好。」
「你是知道我的,我能夠為組織奉獻一切,為了這座城市,我連自己都可以利用。」
太宰治輕聲肯定一個事實:「所以,你利用了她。」
而這個她無需再直言,這是他們兩個人都心知肚明的名字。
「你可以保護好她的,我很信任你。」森鷗外也很肯定這件事,他似乎沒有任何負罪感,即使他將雨森惠和自己的關係放出去,故意讓那群人知道,故意讓他們找上來,只為了更方便地將他們一網打盡,鏟草不留根。
太宰治輕笑一聲,但依舊保持著對他這位靠卑鄙手段上位的首領一點尊重:「森先生可太看得起我了,從頭到尾,森小姐都很好的保護了自己,這並非是我的功勞。」
兩個人的對話你來我往,五分鐘後結束了這通電話。
如果美知知道這件事的原委,大概就能明白森鷗外今天這兩點親情度是因為什麼原因上漲的。
她換了新的住處,或許是森鷗外發覺一直把她關在家裡也不太好,挑選了一處臨近學校的住處,而沒過多久,美知就在路邊的街口發現了太宰治。
他們隔著紅綠燈對視了片刻,美知舉起手裡的冰激凌和他招手,她臉上洋溢著再次見面的喜悅笑容,離上次對話過了有半個月的時間,他望著美知手裡拎著的包包,似乎明白了這或許不是意外。
而當他們結伴而行的時候,果然發現……
他們居住的房子居然是相鄰的,而這裡的安保系統算是還不錯的。
說森鷗外不是故意的,太宰治似乎不相信。
儘管他答應了森鷗外不會將這件事告訴美知,但為什麼還要將他們安排在相鄰的地方,是在用美知來監督他嗎?
他不清楚森鷗外的意圖,但是從美知的臉上卻可以將她看的一清二楚。
兩兄妹簡直就是兩個極端。
「那以後我們就是鄰居啦,」美知換了隻手拎著手裡買回家的零食,因為沒有同齡人可以交流,就連森鷗外出現在家裡的次數也越來越少,她招呼著太宰去家裡坐坐,「正好我買了不少食物,上去坐坐吧。」
太宰治對食物其實不太感冒,但面對美知期待的眼神,他無法在這種情況下拒絕。
又或者說,在隱瞞那樣的真相後,他在看到美知後那點愧意便無法拒絕她的任何要求。
在接下來的相處中他很確定美知依舊對於森鷗外一無所知,一個港口大名鼎鼎的首領以為她好的理由隱瞞下去,而他卻是知道,在這種事情上,如果直說可能還不會有什麼很大的反應,但是如果等到美知自己發現——
那帶來的反噬絕對足夠森鷗外煩惱一整年。
而從剛開始的生疏,當他們當鄰居當了兩年之後,太宰治會時不時主動上門,給她帶一些時鮮菜品,儘管有森鷗外的特別指示,但也含有他自己的私心。
在美知身上,他似乎能感受到活著的意義,雖然那點感覺很是稀薄。
她會分享自己的書籍和他說起自己的理解,會和他說起今天看到的笑話,清脆的笑聲成了他耳邊唯一能夠接觸到的生機勃勃。
他手上沾染的鮮血太多了,而這一隅成了他能夠放鬆下來的地方。
太宰治似乎明白了森鷗外的計劃,給美知找了一個免費的保鏢,還讓他心甘情願。
因為森鷗外的鮮少留宿,美知也只能透過太宰治才能得到多一些有關於森鷗外的訊息,或許是和太宰治的那通電話讓他確定了自己的靠近帶給美知的或許只有災難,又或許是上次的利用讓他多了幾分愧疚,所以才一個月回一次,美知和他見面的機會都少得可憐。